浅浅一吻(2 / 2)

柔软且带点冰凉触感的唇覆在他的唇上,很生疏,甚至牙齿也磕到了他的唇上,而后口中滑入一道咸涩,不用猜也知道是泪水。

只是这个吻,浅尝辄止。

谢归荑松开他后,并没有从他怀中撤出,而是像方才那样将头埋在他颈窝里,声音闷闷得:“你不知道,比起血的腥膻味,我更怕你误会我,然后娶一大堆的年轻貌美的小娘子。”

裴时戎突然就明白了她刚才为什么要一遍遍的解释,解释自己与司马珩之间什么都没有,也突然明白过来,经历了这么多的她,在见到心上人的第一面,只是想找一个温暖的怀抱而已。

这次他什么也不顾了,手掌稳稳地放到她的背上。

“你说过,我是你的人,这一辈子,下一辈子,下下一辈子,除了你,我谁也不会要,怎么,聘礼都下了,阿姊是想反悔吗?”

他这么一说,谢归荑恍然觉得,他又是那个黏人的小少年。

有意同他书评:“可是刚刚都不关心我受没受伤,只顾着在那里发愣,我是真得想反悔了,怎么办?”

裴时戎竟然真得故作认真地沉吟了下,然后看着她的脸,说:“阿姊真是好狠的心,那我又成了那个被扔在路边没有人要的小狗了。”

一脸的委屈巴巴。

谢归荑被他逗笑了。

裴时戎也跟着弯了弯唇:“还是笑起来好看。”

谢归荑微微拧眉,故意阴阳怪气,“瞧瞧,这方才还说唯我一人呢,现在便说我只有笑起来好看,这是不是还要纳个颦眉如西子的小娘子,好享享齐人之福啊?”

裴时戎知道自己今日是将她惹着了,连连道:“那哪能啊,我的归荑自然怎样都是这世间最好看的,你若皱了眉,那就是我的不是了。”

谢归荑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一下子笑出了声。

裴时戎看着自己的手背还算干净,于是给她擦了擦眼泪,而后又捧起她的脸。

谢归荑一脸不解,“干什么?”

“只亲一下怎么够?”裴时戎说着就要吻上来。

谢归荑下意识地闭了眼,两人鼻尖都要贴在一起了,却被门外的一阵嗓音打破。

“主公,外面……”方烬说到这里才留意到殿内的场景。

裴时戎敛眉,松开捧着谢归荑脸颊的手,转头看向方烬,面上闪过一丝不悦,“说。”

语气冷到了冰点。

方烬摸了摸头,意识到自己这是撞破了主公与谢娘子的好事,但此时也不知道是留是走,只好尴尬地掩唇轻咳一声,道:“要不末将还是先走吧?”

裴时戎被他这么一闹,目光又落到旁边冷透的司马珩身上,意识到自己也还带着盔甲,便朝方烬挥了挥手,“把他抬下去,挂在城楼上,风干。”

语气很是淡漠。

若是换作以前,谢归荑或许还会犹豫着劝阻他,但经历了这段时间的种种,她从心底里觉得,裴时戎这样的决策,没有任何问题。

方烬抱拳,“是。”

然后立刻从殿门外招呼人进来,将司马珩抬了出去。

裴时戎扫了一眼殿内颜色阴沉的帷帐,以及早已熄灭的炭盆,而谢归荑衣着单薄,连裘衣也没有披着。

于是自顾自地走到檀木架上取下那件狐裘,替她披在肩上,而后将她打横抱起。

“瘦了不少,都怨我来得太晚了。”

说着就这么抱着她大步流星地从殿外走去,完全不在意他的手下、内宫宫人的眼神。

谢归荑一路上听到了他的部下纷纷叫他“主公”,但他浑不在意。

“在他们眼里我还是前朝皇后,你就不担心别人议论吗?”

裴时戎轻笑了声,低头看着她:“你什么时候不是皇后了?再说,我看谁敢多说一个字。”

谢归荑索性没再说话,缩在他怀里装死。

他早已命人备好了马车,许是好久不曾这么安心过,躺在他怀里的时候,谢归荑甚至睡着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发现马车停到了一处府邸前,上面用鎏金写着“裴宅”两个大字。

她一时疑惑,“裴家不是一直在扬州么?在建康何时有的宅邸?”

“前不久刚置办的。”裴时戎仍然将她抱在怀中,没有撒手。

“怎么?皇宫还不够你住的?”谢归荑打趣道。

“倒也不是,我迎娶夫人,总不能没个像样点的宅子吧?”裴时戎眸中含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