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1 / 2)

“你杵在那干什么呢?”自远处传来一声厉声的呵责。

谢归荑缩在不大的陶缸里,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仿佛多呼吸一次,外面的人都会察觉到其中的异常。

她在缸中听着那人的脚步声远了又近,近了又远,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烈,甚至已经慢慢探出了裴时戎给她用来防身的匕首。

“少疑神疑鬼,快些过来,两个大活人能藏在那么个小陶缸里吗?”仍旧是方才的声音。

“马上过来!”可以听出来这声音已经算是离得比较远了。

谢归荑不免松了口气。

陈勃的人仿佛十分不甘心,找了许久人群的喧闹声才渐渐隐去。高度紧张的弦突然松下来后,一阵疲倦也笼上了她的大脑。

她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是有人从外面敲陶缸的声音,她蓦然惊醒,再次捏紧那把匕首,神识再度进入警惕。

不过还好,陶缸上面覆盖着的盖子并不是完全密封的,空气尚且可以流动的进来,否则她那会儿昏过去后应该就不会醒过来了。

她眸子向上,盯着可以渗透进火光的地方。

心脏一下又一下地跳动着,每一秒都过的无比得漫长。

突然,捂着的盖子被人掀开,明焰在漆黑的夜里显得无比地刺眼,谢归荑下意识地闭眼,手上的动作一下子也没有停止,直直往上刺去,下一秒睁开了眼睛。

却看到一张无比熟悉的脸来,她惊呼一声:“时戎!”想收手时已经来不及了。

裴时戎以手握住了匕首的锋刃,鲜血顺着他的手掌心汩汩流淌下来。

谢归荑一阵慌乱,立刻松了手,从陶缸中直起身,但因为以同一个姿势蹲着的时间太久了,腿脚酸麻,下意识地便朝前倾身而去,正好撞入裴时戎的怀中。

裴时戎立刻将同时握在左右手中的火把和匕首丢掉,另一只没有沾染鲜血的宽大手掌揽住她的腰肢,在她耳畔低语:“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谢归荑也环住了他的腰身,在确认这并不是自己的臆想后,微微抽泣哽咽着,第一次朝他软着声线道:“你怎么来得这样晚,我真得要怕死了……”

裴时戎一边轻轻抚着她的背,一边劝慰:“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说着整个人又朝下蹲了蹲,手可以探到她的腿时,左臂稍稍用力,便将她整个人扛上了肩头。

谢归荑一时没反应过来,怕掉下去,连忙将手环到他的脖颈肩头上。

“我另一个手掌上沾了血,别弄脏了你的衣裙。”

另一边燕昭也从陶缸中找到了桓宓,虽然她也是灰尘满面,发髻散乱,歪歪地坠落在一边,只虚虚地挂着一枚簪子,但总体情况要比谢归荑好很多。

桓宓将手搭在燕昭手中,借着他的力从里面出来,却也难以避免因裙角过长,而不小心崴到脚倒进燕昭怀中。

不过不知是否是因为不好意思,燕昭到底没像裴时戎那样动作连贯,只敢将手腕轻轻抵在她的背上,手掌悬在一边,十分地不知所措,待他以为桓宓站稳后,便从她背上撤开了自己的手,但眼神里的关切是如何也藏不住的。

桓宓却并不是真得站稳了,脚底一个不稳,本能地抓住了燕昭的手臂,眸光垂下,嘴中嘟囔着:“多抱一会儿会掉块肉啊。”

燕昭没有听清,只隐约听见她说了句话,立即垂首问:“你方才说什么,我没有听清。”

这人真是榆木脑袋!

桓宓心中又是郁闷又是气恼的,赌气一般地将手从他手腕上撤下来,四下寻找着谢归荑的身影。

燕昭更是不理解她此举的意思,目光跟着她望过去,正巧看着自家主公将外衣解下来铺在地上,扶着谢归荑坐在上面。

又听得身侧的桓宓“哎呦”一声,跪坐在了地上。

裴时戎正好也朝他们这边看来,见到此景,立即给燕昭递了一个眼神,示意他赶紧将人抱起来,但偏偏燕昭不知他所指为何。

裴时戎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声,而后装模作样地朝身后喊了声:“诶那个方烬,桓娘子好像有些体力不支,你去扶一下。”

危机感一下子就涌上了燕昭的脑中,她他甚至没有多加思考,便扬声朝裴时戎道:“不用主公,我就在旁边!”说完立刻蹲下身去,将桓宓半拥入怀,颇是关切地在她耳边轻询:“桓娘子可还能走?要不我背着你?”

他另一只手还举着照明的火把,此时带着暖意的火光倒映在他的眸底,那双眼睛里完完全全就是澄澈的关忧,不曾掺杂半分尘埃。

他没想到桓宓突然轻笑了声。

燕昭不解,疑惑地问:“怎么了?”

桓宓抿了抿唇,才道:“方副将可不在这里,不是只来了你与裴将军两个人吗?”

燕昭这才后知后觉——裴时戎这是激将。

但是瞧着桓宓也不生气,又想起早在舒春楼,两人早已互相陈明心迹,只是他拘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