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几后面必定是张越无疑,但对于何见,却并不知晓对方是什么身份,更不知姓甚名谁。
张越放下了手中的笔,微微直了下身子,看向岳澄问道:
“你可知,老夫今日为何把你叫来?”
“依小民所想,应该是所交白卷一事。”
“你既已知晓,我且问你,你为何三科均交了白卷?”
张越继续问道。
“只因小民才学不足,无从落笔,又不想糊弄各位考官大人,思来想去,有如写不好,倒不如不写。”
张越闻言,不觉有些恼怒:
“这些不过是借口而已,看来你并不想与老夫说实话,不过,你可知道,若是当今圣上得知此事,只怕老夫也救不了你。”
“小民抖胆请问张大人,我朝科考交白卷,是否有违律令?”
岳澄并没有任何的慌乱,而是面色平静地反问道。
张越与何见二人,见到岳澄面对这种生死之事,竟然如此镇定自若,不由得彼此对视了一眼。
“本朝律令,倒也没有说科考不能交白卷,可是,你要知道,虽未触犯律令,但你此举,却有藐视朝廷之嫌,若是圣上动怒,便是律令,又岂能护得了你?”
张越只道他是个死板的书生,一味地觉得没有违反律令,便不会受到责罚,却不知天威难测。
“这点小民自然是知道的,若是皇上因为白卷而处置小民,小民便任由皇上裁决就是。”
岳澄依旧是泰然自若,仿佛已做好赴死的准备。
张越对这位书生,越发地看不懂了,他不由得站起身来,径直来到岳澄跟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你不怕死?”
“怕。”
岳澄既未抬眼,也未抬头。
“在未经老夫允许之前,不得私自离京!”
张越语气中明显透出怒意,说罢,便转身走了回去。
“回大人,小民领命。”
岳澄清楚,也到了他该离开的时候了,便起身回应道。
待到张越回到案几之后重新落座之时,岳澄才拱手一礼,接着道:
“若大人没有其他吩咐,小民便退下了。”
张越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岳澄也不客气,重新袖回双手,转身而去。
“何大人,你且派人盯着他,在此事尚未了结之前,不得让他私自离京。”
张越见岳澄走出门外之后,转头看向何见,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