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门窝在沙发里，一直看着窗外的雨，像是定住了一般，直到孟栖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走过来，将杯子放在她手边：“喝点东西。”

“谢谢。”林雨门下意识的道了谢，忽然一道闪电，惨白的光照进来，林雨门看见孟栖有些病容的脸，轻声道：“现在这个时间，封迟琰应该已经走了。”

孟栖沉默了一瞬，在林雨门对面坐下，道：“你好像总有很多事情瞒着小芽。”

林雨门笑了一下：“我也觉得我这人挺过分的。”

她喃喃说：“因为那些事情……”

还是不知道的好吧。

如果可以选择，她也想不知道。

“我是听沉桉说的。”孟栖道：“封迟琰并没有完全铲除Nefelibata，这场长达两年的拉锯战，他想要的似乎只有孟忱的命。”

林雨门沉寂良久，才倏忽笑了：“弗里德里希·尼采曾经在他的著作《善恶的彼岸》里讲了一个故事。”

“屠龙者终成恶龙。”

孟栖一愣。

她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杯子，陶瓷杯带着热水的温度，其实有些烫，但她浑然不觉，轻声问：“……封迟琰为什么一定要跟封贻做这个交易？”

林雨门似乎有些讶异：“你不知道吗？”

孟栖：“什么？”

林雨门侧头看着瓢泼大雨，声音都仿佛沾着大雨的潮湿气息：“因为‘完美培养皿’。”

孟栖猛地站起身：“完美培养皿是真的？”

“嗯。”林雨门说：“很不幸，阮芽和封迟琰都是Nefelibata所谓的完美培养皿，他们和自己直系血亲的契合度非常高，因为有封迟琰这个完美培养皿在前，所以孟忱囚禁我妈妈，让她生下一个儿子，可惜。”

她耸耸肩：“完美培养皿并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他失败了，如果他想要替换器官，还是要冒风险，完美培养皿替换器官的成功率非常之大，从Nefelibata建立以来，一共只出了不到十个。”说到这里，她看向孟栖，笑着说：“我还以为你知道，不然当初为什么非要盗走那支仅剩下的A18？”

孟栖手指一颤。

所有人都以为A18是她用来掣肘Nefelibata的，是用来在关键时候救自己一命的，所以当初阮芽面临被组织强行回收的风险时她才会坚持不把药剂交出去。

但其实当她准备叛逃组织时并不打算碰Nefelibata的根基，A18对组织太重要了，她很有可能还没看到东西就被看守的人抓住处死。

之所以要冒着极大的风险带走A18，就是因为她曾经在资料室里看见过一份资料。

当初孟其珍逃回C国，卷走了所有的A18药剂，但说到底数量也就那么多，该怎么用给谁用，无一不在组织内部掀起腥风血雨。

孟忱动用自己011的权限给夏语冰注射了一支，明胧音身体里那一支，是封贻给他打进去的。

在这之后的研究数据表明，注射了A18的人有极小的概率生下“完美培养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