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手里的活儿,很果断道:“娘子这不合规矩,二爷说了,这半月叫您安心待在府上,您这半月要在外面……,娘子恕罪,二爷回来了奴婢们交代不了啊。”邹妈妈放软了话语,她深知姝晚耳根子软,便想着多劝劝,哪有高门娘子去给人上门去做绣娘,传出去可不叫人嚼舌根子。
谁料姝晚罕见的强硬起来,她柔柔一笑:“无妨的,此事天知地知,若是无人说那便无事,我已决定好,你莫要劝我了。”,她想的简单,觉着若是无人提起此事那便能揭过去,何况她也不想总是待在府上,什么也不能做。
邹妈妈见此还是犹豫不决,便问:“您这是去哪家绣被面?”
姝晚只道:“我就住在绣坊中,离家中不远,您若是不放心,每日来瞧我一番。”
邹妈妈一听她就住在绣坊内稍稍放心了些,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姝晚打断了:“妈妈,在遇见相公前,我只是一村妇,家中穷苦,这种活儿于我而言是常做之事,您就放心罢。”,姝晚如何不知邹妈妈要说什么,“出门在外我绝口不提相公,绝不会给相公丢人的。”
说话间她面色平静,语调柔转,却听得邹妈妈心一软,若是放在先前她定然是决计不会答应的,可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她也心间疼姝晚疼的紧,但她还是道:“要去也成,您得回家中住,不可住绣坊。”,姝晚深知这已然是邹妈妈最大的让步,便同意了。
只是待她三日后去时,老板忽地说:“主家发话了,叫绣娘们全都上门住着,说徐大娘子要亲自盯着。”,姝晚一时未想到会发生这般情况,手足无措道:“可……眼下我还未告知家中人,也未收拾包袱。”
老板大手一挥:“娘子莫要担心,左右只是干个活计,去了到时差人告知一声便好,徐大娘子待人宽厚,给的佣金也多,还有额外的赏赐,想挤着上门的绣娘排着队呢,我这是瞧着您这一手绣活儿能给云绣坊长些脸面才把这名额给了您。”
姝晚闻言还在犹豫中便被老板推上了马车,跟随一众绣娘往国公府而去了。
姝晚坐在马车上,有些不安,车上数位年纪比她大的绣娘打量她,叫她好不自在,姝晚垂下了头,旁边的绣娘见状便与她搭话,姝晚放松了些。
马车走的很快,大约一刻钟左右便到了国公府的侧门,众人下了马车,接待绣娘们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妇人,一身靛蓝色绸缎交襟褙子,她站在台阶上与众人道:“各位娘子们,接下来半月入了国公府务必谨言慎行,稍后老身会带领个位去寒烟堂内,晚些时候大娘子会亲自与各位接洽。”
说完她眼神一扫,视线落在了姝晚身上,无他,这绣娘的容貌实在太过出众,叫刘妈妈不得不斟酌几许,她细细的打量姝晚,瞧她衣着素雅,首饰简约,眼神规矩,便心中有了成算,是个老实的,只是耳垂上的耳坠叫刘妈妈多看了几眼,瞧着有些眼熟,但她未细想便带入去寒烟堂安置去了。
姝晚走在最后边,入了府内后,她不自觉的抬眸瞧去,单单是花园内,便是玉树琼枝,雕梁画栋,回廊处皆是推光朱漆,鼻尖隐隐传来淡雅香气,从侧门到寒烟堂走了许久,国公府果然是高门勋贵,磅礴大气的亭台楼阁,风亭水榭,朱楼雕栏。
进入一处月洞门,里面有许多厢房,刘妈妈转身笑道:“诸位,寒烟堂到了,晚些时候会有女使来唤各位,平日里若无别的事,切莫走动,往东去是府内三爷的院子,虽离着远的很,但诸位都是女娘,莫要走岔了路。”刘妈妈叮嘱着,随即瞧了姝晚一眼,她确实有些不大放心,依着序三爷的性子,能忍得住才怪。
姝晚这回对上了刘妈妈的视线,随即她颤了一下,赶忙低下了头,刘妈妈暗叹一声胆子这般小。
待刘妈妈走后,众人便回了卧房,厢房内二人一间,姝晚与那位在马车上搭话的娘子住在一处,那娘子姓张,进屋便摸着紫檀圆桌感叹:“瞧瞧,瞧瞧,果然是公爵人家。”、
姝晚自然也是惊讶了一瞬,随即她忧心起了邹妈妈,想来绣坊老板会同她解释的。
临近下午,果然有女使来唤他们,姝晚换上了绣娘统一的服饰,月白色暗纹棉裙,把头饰与耳饰全摘了,随三位娘子来到了一处院子,她抬眸看去,上面的鎏金匾额写了三个大字,紫鸣苑。
屋内燃着袅袅幽香,姝晚闻着竟是有些熟悉地上铺着一块厚厚的软毯,踏上去厚实柔软,一华丽端庄的妇人坐在上首,通身气度不斐,发髻蓬松,带着的首饰姝晚识不得,但面庞却是见之难忘,那一双眼睛,似云似月,居高临下的视线说不出来的熟悉感。
姝晚怔愣着,直到旁边刘妈妈的一声咳嗽唤回了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