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哙一愣,想也不想地拒绝。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除之。”
秦羽摇头,对此加以驳斥:“比起这些浮于表面的东西,令尊应该更希望樊兄健康平安。”
樊哙抬头看向这个眼前的这个青年,他自认在沛县人脉甚广。
上至官吏,下至凡夫,却从未见过这等有学识,有思想的年轻人。
“尊夫人如今尚在天牢,而你也在被通缉的状态。为了大局着想,樊兄也应该先保全自身。”
樊哙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仔细一想,秦羽说得很对。
听从秦羽的话,樊哙将自己蓄了多年的胡发剃去。
剃完之后,整个人称不上俊美无双,却也是一个清秀的中年和尚。
“不错不错,判若两人了。”
马培才看完都震惊了,这简直是改头换面。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秦羽操作,他都觉得是鬼神作祟,直接将面前的人给调包了。
秦羽也很认可自己的手艺,虽然没有理发托尼的经验,但是全部剃光没有太大的技术难度。
“确实不一样了。”
摸摸自己的脸,樊哙发现确实不一样了。
“这样当真。不会有人认出我?”
“不信的话,樊兄可以去外面的井边看看。”
樊哙真的照做,当看到水坑里反射的自己,目瞪口呆。
“这真的是我吗?”
“如假包换。”秦羽笑着走出,一缕阳光照在他的脸庞,衬得他愈发少年。
“公子救命之恩,樊哙无以为报,那我改日给你杀头羊吧!”
秦朝末年,羊肉价格飞涨,这对樊哙来说已是能想到的,且最实际的报答。
秦羽微微一笑:“期待樊兄的羊。”
樊哙再次看向水坑里的自己,仍然有些担心,“这样真的没人能认出我来?”
“认不出,樊兄再从容一些。”
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樊哙跟在秦羽的身后,与他们一道去了酒肆。
“羽哥,我去跟铁山兄弟说一声,省得他大呼小叫。”
为了避免李铁山说漏嘴,马培才先行一步。
马培才远去后,秦羽樊哙与秦羽并肩而行,走在沛县的街头。
明明是相处了几十年的父老乡亲,却没有一个人认出了樊哙。
从最开始的拘谨到逐渐放松,樊哙不再像之前那么紧张。
“兄台贵姓,为何之前从未在沛县见过你。”
秦羽答道:“我是宛县人,来沛县办点事,却恰巧遇到樊兄这些事。”
“宛县?”樊哙点点头,倒是没有多少想法。
如今多地都在起义,宛县的起义并不像陈胜吴广那般浩浩荡荡,也不如项梁等人那般有六国贵族的头衔。
这就像是现代排行榜,陈胜吴广高居榜首,项梁等人正在上升期,而秦羽的宛军更像是在一个特殊的圈子里小打小闹。
总的来说,尚未破圈。
秦羽也意识到这一点,心中五味杂陈,“樊兄可知道宛军。”
“不知道。”樊哙为人爽快,心里自是没有那种弯弯绕绕,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他从来不喜伪装。
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秦羽仰望天空,看来这条路仍旧漫漫。
“等等,你们也造反了?”
樊哙直爽,却不愚蠢,这话不能敞亮地说,但他很快意识到眼前人的身份。
“暴秦执政,祸国殃民,有识之士早已揭竿而起。”
樊哙似有顿悟,“这么说,我姐夫揭竿起义的时间还挺晚。”
秦羽:“……”他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兄台,怎么称呼啊?”
秦羽抱拳:“在下姓秦,单名一个羽,无字。”
“我叫樊哙,也没什么表字,他们都喊我卖肉的。”
不多时,两人步行到了酒肆。
樊哙停在门前,心跳加速。
“秦兄,不能进去啊?”
秦羽不解,“为何?”
“这……”樊哙欲言又止。“这里的老板娘暗恋我。”
秦羽诧异地伸出脑袋,却听樊哙接着道:“要是让我夫人知道我来了这,非扒了我这身皮。”
剔除了头发,再看满脸拒绝的樊哙,秦羽仿佛遇见了一个清纯老和尚。
“哎哟,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老板娘瞅见外面的人,殷勤地迎了出来。
“呦,原来是这位小公子,几个时辰不见,您又英俊了很多。”
老板娘轻轻推了秦羽一下,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樊哙。
秦羽脸上挂着尬笑,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老板娘的热情。
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