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步离开酒肆,秦羽和马培才去了中阳巷。
巷子不大,却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一个时辰前,刘邦带着身后的一群民夫匆忙逃离,消息迅速传遍了沛县的大街小巷。
沛县县令曹贵东听完后两眼一黑,差点站不起来。
他清楚地知道,秦律严苛,刘邦的逃亡势必会影响到他自个儿的乌纱帽。
毕竟,是他曹贵东向上举报了刘邦。
“完了,刘季那个天杀的混球,本官真是错信了他。”
曹贵东求救无门,心中更是郁闷。
想当年,吕文举家来投靠他,他对他们也是不薄。
没想到,那刘季娶了吕家女,升了官,却回过头来恩将仇报。
“大人,现在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
曹贵东的家仆上前扶住他,忍不住劝说道:
“刘季跑了是不假,但是刘季的家人还在,小人就不信,他四十多岁才得了一儿半女,会舍得丢下他们不管。”
曹贵东恍然大悟,“对,你立刻派人逮捕刘邦的家眷。”
“是。”
望着曹风离开的背影,曹贵东只觉得心头悲恸。
就算把刘邦找回来又能如何,逃跑的民工回不来,他还是难逃一死。
中阳巷,曹风领着一队士兵闯进了刘家。
他们手持兵器,目光冷漠而坚定。
“无关人等都让开!”
一阵嘈杂声中,他们硬生生闯入了刘邦的住所,直接吓坏了吕雉和其一双儿女。
庭院里弥漫着尘土和沉重的气氛,一片混乱和惊慌。
在这混乱中,吕雉坚毅地站在屋内,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坚定和不屈。
“你们想干什么?”
吕雉出身洛阳吕家,性情沉着冷静,他只是本能地把孩子护到自己的身后,防止他们被官兵的武器误伤。
“呜呜,娘亲,我好怕。”刘乐紧紧抓着吕雉的手,小女孩的害怕展露无遗。
“没事的,有娘亲在。”
吕雉自幼信服“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早年在田间劳作时遇到一位高人,高人指出他们母子三人皆是贵命。
贵从何来,皆是夫君,如今她的丈夫押送民夫去骊山,至今未归。
门前却来了那么多的官兵,吕雉已经猜到了这一切,但她并不害怕。
“我跟你们走,但是请不要伤害我的孩子。”吕雉提出交换条件,她一左一右护住了自己的两个孩子。
“可以。”
曹风只是捉拿人,毕竟吕雉母子的命运决定了刘邦后续的举动,没有县令的命令,他也不敢伤人。
十几个官兵压着吕雉母子三人,刚走出大门,就看到刘邦的老爹和妹妹也被押送出来。
“少了一个人。”
站在远处,秦羽清点人头,发现少了至关重要的一人。
“谁啊?”马培才不解地问道。
“屠夫樊哙。”
此人正是刘邦的妹夫,也是未来跟随刘邦东讨西伐的一员猛将。
“走,跟我来。”
秦羽领着马培才去了东边集市,这里大部分人都去看热闹了,只剩下几个懒得移动的老叟。
“老翁,问您个事。”秦羽道。
老叟抬起头,又垂下眼眸,看向自己面前的陶俑。
“那就来两个。”秦羽会意,示意马培才掏钱。
马培才从怀里掏出了两个铜钱,老叟兴高采烈地收下。
“这边可有一个叫樊哙的屠夫。”
“有。”大爷指向了空着的摊位,“就是那,哎?人呢?可能去看热闹了吧!”
秦羽了然,“谢谢大爷,您做的陶俑很好看。”
老翁笑得跟不要钱似的,“年轻人,有眼光啊!”
告别了老翁,秦羽去了樊哙的摊位,桌子上面摆着还没有剁好的肉,但是刀已经不见了。
“四处找找,闻一闻肉的腥味。”秦羽对着身边的马培才道。
马培才拍拍胸脯道,“哥,你放心,这个事情交给我!从小爹妈就夸我鼻子灵敏,跟村里的大黄有得一拼。”
说完,马培才迫不及待地出去展示一番。
循着味道,马培才带着秦羽来到泗水亭外一座废弃的山神庙。
“羽哥,就是这个味道。”
秦羽点头,带着马培才来到山神庙外,看到地上的脚印,心中了然。
庙里的樊哙正通过一个细缝,观察外面的动向。
手中拿着宰牛羊的大刀,双手忍不住颤抖。
樊哙头发蓬松凌乱,常年没有打理的络腮胡子更是密密麻麻,整个人看起来就很糙。
推开门,秦羽并没有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