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血(1 / 2)

吴贵妃不似萧才人编排的那般狠毒,倒让宋明辰松了口气,他当年甫从沧州回京,举目无亲,阖宫也就吴太后一家子对他好些,吴太后已经证实心里藏奸,宋明辰实不愿自小看着长大的表妹亦是表里不一之人。

下意识放柔了嗓音,“朕知你关心龙体,可也不该未经通传就擅闯寝殿,你身为贵妃,一言一行关乎体统,怎可不为六宫之表率?”

贵妃珠泪涟涟,当然听得出皇帝已经在婉转示好了,“您肯宽宥臣妾,臣妾感激不尽……”

琉璃撇撇嘴。

【难怪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再英明神武的帝王也不能免俗。】

【还不是看贵妃美貌才轻拿轻放?病才刚好,就忙着思量脐下二两肉了吧。】

宋明辰:……什么虎狼之词?

还有,谁说他脐下只得二两?掏出来吓死你。

这萧才人看来也不是安分的,未免她到处胡言乱语,宋明辰只好公事公办,“传令下去,贵妃禁足三日,罚俸半月,如有违忤,朕绝不轻纵!”

吴贵妃愣住了,表兄意思分明已经缓和,怎么忽然又要加重惩罚?没道理呀,定是被人挑唆的。

下死劲瞪了萧氏两眼——在场又没别人,除了她还能有谁?

琉璃眼观鼻鼻观心,她可什么都没说哦,虽然贵妃倒霉令她很高兴就是了。

吴贵妃去后,自有识趣的宫人奉上热茶来,琉璃殷勤道:“陛下,臣妾服侍您喝药吧。”

她把侍疾当工作,难得过来一遭,自然亲力亲为,说不定皇帝看她干得好,还能给她些赏银——刚不是扣了贵妃月例么?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吴贵妃指头缝里漏出来的都够她过得挺滋润了。

想得倒美!宋明辰轻哂,他自负天纵英才,能有福气近身伺候该感恩戴德才是,怎么有脸讨赏?

接过碗盏时,皇帝轻轻皱了下眉头。

琉璃察言观色,“药太烫吧?臣妾帮您吹凉了再用。”

得到许可后,她小心翼翼捧着,铆足劲儿向药碗上吹去。

【不会沾上唾沫星子吧?天地良心,我尽早特意刷了两遍牙,还用青盐漱了口,应该没什么异味?】

【再说我长得这么漂亮,皇帝哪有脸嫌弃?不知道多少人想一亲香泽。】

宋明辰:谢谢,真是半点胃口也没有了。

下意识向身侧看去,但见琉璃努力嘬着红唇,原本白皙如玉的脸庞也因憋气而染上淡淡粉色,是挺勾人的。

宋明辰莫名有些耳热,正不自在时,那一碗黑沉沉的汤药又到了眼前。

他一饮而尽。

琉璃关切道:“有点苦吧。”

心内却在呵呵,【良药苦口,这点子算什么,似你这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人,哪知人间疾苦。】

宋明辰都快气笑了,说他锦衣玉食处境优渥?他小时经历的种种,这位怕是做梦都想不到。

皇帝有了点脾气,言行举止中自然带了出来,“你伺候完了就跪安吧。”

琉璃讪讪地瞥了眼旁边案上摆着的蜜饯果子,本是预备服了药甜嘴用的,她挺想帮皇帝尝尝呢。

宋明辰更觉无语,干脆将那碟蜜饯赏她。

琉璃千恩万谢,又故意蹉跎脚步,只赏蜜饯,不赏点别的,譬如银子?

宋明辰忍俊不禁,他乐于看这萧才人吃瘪,便轻咳了咳,表示自己病体未痊要休养,该送客了。

琉璃悻悻离开。

这厢宋明辰又叫了郭槐进来,命其将奏折送到乾元殿。他昏迷这段时日,朝政大事向来由几位顾命大臣协同料理,更确切点说,是他的好弟弟福王。

然而当初是他亲自开口准许福王参政的,君无戏言,宋明辰也不能立即收回,唯有徐徐图之。

郭槐道:“福王殿下也想进宫探望皇上,不知您大安了没?”

是关心他死没死吧。宋明辰可不信吴太后那番谋划,她的好大儿会一点都不知情。只怪自己从前太过轻信,对这双母子掏心掏肺,祸由自招。

宋明辰淡淡道:“等过些日子罢,阖宫家宴的时候再见不迟。”

先帝驾崩后,生前诸子都已前往封地休养生息,独福王蒙恩赦长留京师,可这对母子非但不知感激,反而生出许多不必要的肖想来。

念在吴太后多年养育之恩,他暂且不想对皇弟下死手,可福王也该去他应去的地方——相信太后得知这个好消息,神情会格外精彩。

郭槐看不懂皇帝情绪,只好讪讪,“福王殿下也是关心则乱,万岁爷何妨开恩则个。”

以前他也没少帮福王说好话,宋明辰只当兄弟情深,这会子听着却分外刺耳,福王到底有多得民心?里里外外都向着他。

而郭槐的下一句心声更令他直冒冷汗,【可惜了,好不容易代管几天/朝事,看来只好如之前那般,把宫中奏折抄录一份送出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