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她的恐惧。他笑起来身子一颤一颤,脸上挤出几道皱纹,竟然有种诡异的慈祥。
赵怜早知道他是变态,从杀人后点燃的烟嘴中她看出了他的舒适,从开膛破肚的尸体中她看出了他对暴力血腥的享受。
她骨子里变态的基因驱使着她向他靠近。
近一点,再近一点……
只要足够近,她体内的怪物就有足够的养分冲破披着的人皮,让她彻底沦陷,那也是她梦寐以求的解脱。
于是她的嘴先于脑子动了。
“你说你杀人要钱,那我给你钱,你能杀了我不?”她问。
男人已经刨开了尸体,将尸体放进传送带,手动推进了焚化炉。
他点起一根烟——依旧是正着的——吸了两口后,挑着眉毛看她:“那你等两分钟,等他烧完了我给你送进去。”
“我不要!”赵怜摇头,“我要那种完全没有痛苦的死法。”
男人笑了:“那没有。”
“我可以给你很多钱,你得给我想办法。”
“你给我再多钱我也没辙啊。”
赵怜有点失望,小声说:“我要是不怕疼我早就自杀了。”
男人像是没听到,看了看炉子的方向:“我睡了,你从哪来回哪去吧。”说着,他往焚化间门口的“宿舍”走去。
“你等等!”赵怜喊住他,“那你不想杀我,你想和我睡/觉不?”
男人驻足回头,认真思索了几秒,说道:“这个还真行。”
说完,他往自己的屋里走,见赵怜不动,他还不解道:“咋不动呢?”
“在……在这啊?”
赵怜承认她没有廉耻,但她还是接受不了不讲卫生,她皱着眉头:“换个干净地方呗。”
见男人犹豫,她又说:“我开车。”
“麻烦。”男人套上破旧的军绿大棉袄,手插兜,扬扬下巴示意她带路。
他们依旧坐上来时的破面包,赵怜磕磕绊绊地开着车,载着副驾驶的男人往家里开。
最初她是想带他去酒店的,但经过今天这几遭,她现在只想躺在自己最习惯的床上。
男人的烟瘾很大,路上这工夫,又点起了一支烟。
赵怜发现,除了在杀人现场的那次,他平时抽烟都是正着的。他抽烟时也像是一潭死水,窝在座位上没有一点存在感。
但赵怜见过他杀人后又一脸享受地给人开肠破肚的样子,她很难把这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趁着等红灯,她降低车速,把脸凑了过去。
“干啥?”男人问。
“来一口。”
男人啧了一声,把自己抽了一半的烟递到她嘴边。赵怜狠吸了一口,被劣质烟浓重的焦油气冲了个跟头,她一边咳一边打开窗户吸了两口冷风。
她平时吸的是女士烟,都是水果、红酒、薄荷这类清新的口味,这一口像是被闷头打了一拳,天灵盖都泛着疼。
她被这一口烟呛得发昏,直到把车停在小区外面,带着男人进了家门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住在哈松一处高档小区,九十多平的两室对独居女性有些大了,即便一周没收拾屋子,脏衣服和饭盒酒瓶扔得到处都是,也还是显得空旷。
男人打量了一番她的房子,露出毫不掩饰的满意神情,抬脚就往卧室走,自然得仿佛这是他自己的家。
“老头,你等会!把鞋换了。”
男人回头,额头又挤出了三道皱纹,赵怜知道,有这几道纹代表他产生了情绪,不管是开心还是不满。
“那你也没告诉过我你叫啥,我只能这么叫你……对了,我叫赵怜。”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李丰田。”他的尾音带着哈松口音的儿化音,赵怜将这几个字放在口中咀嚼一番。
“那李丰田,你换上拖鞋吧。”她从鞋柜角落翻出一双落灰的男士拖鞋,这是她某一人前男友留在这的。
李丰田两脚互相一踩,踩掉棉鞋:“现在行了吧?”
赵怜又看了看他埋了吧汰的破棉袄,犹豫着说:“要不……衣服也脱门口?”
李丰田不耐烦地叹了口气,把棉袄一拉,脱下来扔地上。
赵怜怕他急眼,便蹲下身自己换鞋。她的靴子不太好脱,再加上她又刻意拖延时间,等她换完转过身后,才发现李丰田已经脱掉了衣服。
只不过他有些过于听话了——他脱掉了每一件。
赵怜被眼前的场惊得不轻,还好她的接受能力非常强大,定睛打量半天后,她没忍住,吞了下口水。
“还行,我没看走眼。”她扬着头,尽力让自己的眼神看上去像是打量货物。
李丰田似乎对她的反应挺满意,上前了一步。
“洗澡,先洗澡。”赵怜退了半步。
李丰田盯着她看,似乎是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