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明白什么是死亡，可他看着女孩懵懂的目光，他这一刻也想忘记。

“他们为什么要把祖父装进箱子里？”她疑惑地问。

“因为祖父累了，想要休息。”

“他们还把箱子合上了，祖父不怕黑吗？”

“怕的，所以在箱子外面点了许多蜡烛。”

“可妈妈他们都在哭，不会打扰祖父睡觉吗?”

“祖父要睡很长很长的时间，不会打扰。就像出远门一样，要很久都不能见面，他们思念祖父，才哭的。”

时间长了，姜照便意识到她可能永远都见不到祖父了，她哭了很伤心。

洛川也想哭，可他是哥哥，是不能在妹妹面前哭的，他将泪水逼了回去，带着姜照去了西山，她祖父埋葬的地方。

他说：“你看，祖父在用另一种方式陪伴着我们，我们虽然见不到他的面，可是还能到这里来陪他说话的。”

“但是我们听不到祖父说话。”

“能的。阿照，你听。”

山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竹林被吹出了风的形状。

促织儿弹奏，小鸟迎合，啁啾低吟。不知名的虫儿、鸟儿都加入了这场音乐会，大合唱仿佛永不休止。

“祖父在同我们说话的。”

“我听不懂祖父说话，怎么办？”

“阿照还小，长大了就听懂了。”

“长大真好！我想快点长大。”

时间不知不觉间溜走，还未回过神来，他们就都已经长大了，就应了那句‘想快点长大’的魔咒。真当他们长大后，成人的烦恼忧愁，一件一件地找上门来，又开始怀念孩提时代的无邪。

洛川成绩好，相貌也是斯文俊俏，一股书卷气，典型的大人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高考发挥很好，考上了首都大学。

他在洛山村村民的欢喜道贺中，满怀激情，奔向自己的前程。

他和姜照仅能在假期时见面了，时间虽说没有之前的多，却毫不生疏。他在首都还会给她寄一些东西，零食、书本以及其他的他想寄给她的。

大二下还未开始，姜照就同他约定了也要报考首都大学。他在学校里，通过手机经常帮她巩固一些知识点，还视频参观了首都大学，以激励她，鼓励她。

可他没想到的是，再一次碰面，竟是在那般无望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