椿倏然睁开眼,怔怔盯着天花板,好久才反应到已经回到家里,侧过头,挨着自己的床铺已经叠整齐,没有留下一点人的气息。
她转回头盯着天花板,只想永远躺在这样舒适又温暖的被窝之中安静地睡觉。过了一会儿,她艰难地爬起来,打了大大的哈欠,赤着脚从卧室里游魂般飘出来,闭着双眼摸到外间,给自己舀了一杯凉水。
“有点冷……”椿放下杯子,想找点热水。
厨房里空无一物,昨夜食物的香气已经消散,睁开无神的眼,椿盯着杯中晃荡之后又慢慢趋于平静的水面。
外面的鸟多了起来,刷——隔壁夕婆婆在庭院里扫落叶的动静传了过来。
日复一日,不再有痛苦后的生活填补了生命的空缺,乏味又让人觉得难忍,刷——叶子在完全腐败前被收拢在一起,埋入挖好的土坑,好像每一片叶子都象征着一个人在走向既定的终点,是让人无比憎恨望到头的所谓命运。
椿站在水池边,用杯子里的水洗完手,水的冷让她清醒了些,继而她冷漠地盯着窗户的倒影。
倒影的主人……斑正坐在餐桌前抱臂眯着眼睛看着窗户里的她。
“斑大人,今天休息,不劳您大驾来见我。”她没有任何表情地瞅着他,更懒于侍奉出多余的情绪去对待一个可能随意挖掘脑里秘密的人。
她出来时草草披着外套,领口敞开,露出里面细腻苍白的肤色,爬行的数圈咒印减少了旖旎风情,张牙舞爪的扭曲怪异图形盘踞胸口要害,这些能将人体内所有查克拉关键经络通道封闭,使得此时的椿与常人无异。
换句话说,任何一个普通人都可以刺杀此时的她。
斑扯着嘴角,对异性肢体的美感无感,视线并未停留片刻,透过玻璃望向椿原本看着的窗外风景,隔壁扫地的声音还没有停止,维持着一种缓慢而奇怪的韵律。
刷——
宁静又吵闹。
“你不该把真一留在家里,这样他永远得不到充分的发展。”
椿没想他的第一句话是这个,愣神了一会儿:“千手扉间已经把学校放在进程上,到时候我会送他去学校,那里会学到更多,至于族里,”她冷笑了一声,“人前人后两副做派,我宁愿真一平庸点。”
“说实话,我并不相信那个学校能教什么有用的知识,谁会把家族传承的忍术共享,你这么做只会浪费真一的天赋,在战场上丢掉性命。”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学校的老师一定会让他们争先恐后把孩子送进来。”
“稚的能力虽然不错,但要教导,恐怕还差一点。”
“那么千手一族的千手柱间以千手扉间呢……”椿随口道,“据说咱们的火影大人开发出许多独特忍术,有些甚至专门对付宇智波,这些还不够宇智波探究一二吗,如果里面还有斑大人您呢,他们会不会心动?”
“看来您还不知道呢,火影楼的高薪工资没那么容易拿到,当然能者多劳了,如果千手扉间让你教导学生,你去还是不去呢,我们的指挥长大人?”椿扳回一局,心情稍微变好一些,“不过一大早过来和我讨论真一的事情,还是说为了转移话题?”
树上的乌鸦猛然煽动翅膀飞离,几根羽毛飘下,斑将视线焦点重新回到椿的脸上,扫过对方,平静地说:“昨天你拿我借口,我自然来好好关照我的亲信,宇智波椿。”
他没有退让,慢慢地拉长音,最后椿的单字在他舌尖着重滚动,仿佛庆祝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值得记住的对手。
“不然我怎么都不知道自己做过的那些决定?”
椿转过身快步走到桌边,两手撑着桌面,低下头对视他,毫不客气地说:“那真是太感谢了,正愁没人接我上下班,不过,我更欢迎你后天过来。”
如果说扉间忌惮椿层出不穷的手段,那么斑对椿的羽衣秘术更为在意。
所以斑对椿的警惕也比扉间更要重,更因为对永恒万花筒而言,写轮眼长时间使用的副作用微不足惧,但斑破解椿留下的幻术却再次让眼睛感受到了伤害,他探究地打量着椿,在只有两个人的此刻,突然能够确定她对写轮眼的厌恶,她直视过来的眼神,其中展现的每一个精神的颤动,每一个情感的倾吐,都在表现着抗拒。
不,她对整个世界都感到厌烦。
她做这些,为了什么呢?只是为了让忍者崛起吗?
斑在揣测她的时候,椿也在回敬,尤其是她眯起眼睛突然打破沉默,都带着熟悉嘲讽的意味:“顾而言他,不讲重点,你在害怕么,斑大人?”
斑几乎以为自己在幻听,定神看着披头散发的椿,又转向她刚才洗过的手:“你的话有时候令我发笑。”
幻术是在什么时候发动呢,现在她有行动了吗,发动的契机又是什么?
“我不会把突然出现在家里的外人当成做梦或者幻觉,如果你不害怕,那就是害怕的人让你过来,让我想想……”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