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被下套输了两局,这下又灌了几杯啤酒。
当谢屿从手机里抬起头来时,林秋宿已经歪在沙发;角落不吭声。
最开始;时候,谢屿就有开过口,让大家少去灌林秋宿,十八岁;男生没喝过酒,第一次喝别折腾出心理阴影来。
不过林秋宿对他;叮嘱很不满,提醒谢屿不要看轻了十八岁,这未尝不是年龄歧视。
现在好了,没受歧视;林秋宿很雀跃,和一群少爷和千金玩闹半天,双方均是意犹未尽。
后者这群人混迹各种酒局多时,喝完了一桌还在商量着去隔壁续摊。
而林秋宿面颊酡红,令谢屿有种不好;预感。
这个时间点已经有宿舍门禁,谢屿只能把林秋宿安置到其他地方。
上车;时候,谢屿帮不省人事;林秋宿系好安全带,还妄想与醉鬼商量。
“你是想回我家,还是开一间酒店凑合住?”他问。
林秋宿好像在拍喜之郎果冻:“我要当太空人!”
谢屿深吸一口气,没有再问他,反正也套不出一句正经话来。
返程路上不是很太平,林秋宿;手机还响了,来电显示拨号方是傅迟。
谢屿代替他接通之后,简短地讲了下情况。
“有劳你帮忙照顾一下小秋,要是晚上有哪里麻烦,可以联系我这个号码,我翻墙出来很方便。”
傅迟说完,再叹气:“梁枫说喝了一杯鸡尾酒,怎么会醉成这样?”
实际上林秋宿不仅喝了高度;特调,还另外喝了至少三种酒,这么混合着下肚,不醉才奇怪。
谢屿怕他半夜酒劲上涌,八成会难受得厉害,走之前特意问经理要了解酒药,当场就让林秋宿喝过一碗。
然而解酒药在林秋宿身上效果欠佳,被晕乎乎扶进熟悉;大平层后,捂住胃得轻声哼唧。
“还知道我是谁么?”谢屿问。
林秋宿想了想,说:“野男人。”
谢屿闻言伸出手,不轻不重地捏了把林秋宿柔软;脸蛋。
“那你还敢跟着走?你哥没给你上过安全教育课?”他问。
林秋宿站不太稳,勉强坐在玄关;实木长凳上,任由谢屿半蹲下i身,替他解开鞋带又换上拖鞋。
他沉默半晌没有答话,谢屿还以为他被问住了,但林秋宿忽地喃喃:“不要林观清管。”
谢屿没听清楚:“什么?”
林秋宿又嘟囔了一遍:“我才不用林观清管。”
谢屿怔了怔,虽然觉得林秋宿和林观清之间,相处模式确实有点问题,但也在正常范围内。
相比于许多为了利益形同陌路;家庭,他们两个相依为命,甚至还算温情……
谢屿问:“为什么不要他管?”
林秋宿抓住谢屿;袖子管,扯得有点用力,让谢屿不得不靠得近了些。
“他只想把债还干净,他说这辈子再也不想回来了。”林秋宿说,“我还要待十年八年;地方让他觉得很伤心。”
谢屿任由他攥紧衣服,问:“伤心?”
不过这么讲可以说得通,在那个小镇接连失去了父母,高中时期;林观清经历了一场家破人亡,还留下一屁股债。
未来还没开始,就被变故压得喘不过气,林观清读大学时靠;是助学贷款,课间时间到处打零工,过得还算能凑合。
但这人念大学之前过得怎么样?林秋宿被寄住在叔叔家,那林观清自己呢?
谢屿回忆了下,之前对方说过一些家庭情况,但从没提过一开始;那几年。
不过这个答案都不用多想,反正肯定不怎么样。
谢屿也没心思去想象林观清;高中生活,因为林秋宿现在这副样子,吸引走了他全部;注意力。
林秋宿眼前雾蒙蒙一片,小声和谢屿说:“他不想回去,我也不想回去。”
“那就不回去,他自己回国都难,还敢想回家养老?”谢屿说,“你还有四年本科要念,好好研究微积分吧。”
谢屿万万没想到,玄关处;这段对话,居然是林秋宿今晚最清醒、最安静;时刻。
林秋宿走路歪歪扭扭,没走几步就要谢屿抱,然后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对方身上。
他体重很轻,谢屿很轻松就能把他托起来,但不敢与林秋宿贴得太近,姿势有些别扭。
把林秋宿抱到浴室后,谢屿帮他洗了一把脸,奢望对方可以自己洗澡。
遗憾;是林秋宿神志模糊,没办法一个人完成这么困难;工作。
何况醉酒后洗澡本身就很危险,谢屿看着满身酒气;男生,实在没有办法。
他给浴缸放好温水,然后打开淋浴头,胡乱地让人泡在里面,拧着脖子帮忙简单冲洗了一番。
林秋宿盯住满浴缸;温水,思绪已经飘向了丹麦,红着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