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淡淡流去,冬天来的很快,转眼间她已经搬到了宁江两年了。
程允今年二十九岁,快奔三十了。
落地窗外是一棵枯木,公寓里放着一首舒缓的歌曲,是李健的《传奇》。
她双腿盘着坐在椅子上,手上端着一杯黑咖啡,冷静的处理着前些日子写下来的稿子。
虽说每个月百薇那边会给她打来百万生活费,但她觉得总是这样,自己会变成一个残废。
所以又跑去当了记者,当了媒体人。
公寓外出现了一个人,穿着很休闲一身运动装,头上带着一顶渔夫帽,让程允看不清他的面貌。
没过一分钟,门外响起了熟悉的门铃声。
程允开了门,发现来人并不是周西恒,是她顶头上司——陈承。
一进门,陈承就将一张纸从怀中掏出来,给眼前明艳强大的女人。
那张纸上明明白白写着的东西是——芒市
“你是怎么想让我去做禁毒宣传的。”程允皱眉。
“你这身怀绝技的,就这么一回,你别告诉我你退缩了。”陈承并不知道她的过往,还在劝说她试图让她松口。
程允没办法,将那张纸留下,囫囵将陈承推出门去,告诉他自己会考虑的。
“好,你好好考虑啊。”
这句话说完,没等到程允赶他,他便自已开门走了。
程允看着那张纸,不自觉的想起了两年前的事情,话说回来——现在伍狮被抓住了么?
直到公寓外下起点点雪花,一轮明月挂在夜空时。
程允才从椅子上下来,换上一身毛呢大衣,脚上穿着一双银白色的高跟鞋,提着个香奈儿的包,上了她刚提的沃尔沃,准备去找陈承。
可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霍九华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很好奇,这个姓霍的是怎么有自己打电话的。
“喂,您好。”
“程小姐,您好,我是霍九华。”
“是周西恒出事了吗?他在哪里,我现在订机票过去。”
这句话传过去,程允明显听到了几声叹息,她便知道这次她男人没躲过去。
“周支让人算计了,我们现在还在全力寻找,周支的尸体。”
这句话说的委婉,意思就是:周西恒死无葬身之地,而且死的时候也可能在受大难。
程允家离单位也就两公里的路,她现在刚刚启动车子,并没开上大道。
她吐除了口浊气,跌跌撞撞的走到了书房,坐在地上翻找尘封已久的结婚证书。
“我马上过去,你告诉我,是哪个算计了他,你告诉我....”越说越哽咽,程允强撑着身子带着东西上了那辆车。
“嫂子,这不方便透露。”
电话以这句话结束。
翌日下午,一辆银白色的车子停在了殡葬馆门口。
在下车之前,程允长叹一口气,和周西恒在时一样,将车停好,带着一顶渔夫帽一身黑色,走入殡仪馆。
周西恒生前没几个朋友,更没有几个朋友是在云南待着的。
程允没摘渔夫帽,像周西恒以往一样,安稳的向前走着。
知道这消息刚多久,程允便成了这半死不活的模样,跟她爱人活着的时候是一模一样。
迎来的并不是爱人的骨灰盒,只有一封薄如蝉翼的信。
信封上写着——爱妻程允亲启。
她没怎么说话,接过信封,就往外面走,将自己与外界分离开。
她开着车,开往昆明,车上放着李健的那首《传奇》。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
多看了你一眼
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梦想着偶然能有一天再相见
从此我开始孤单思念
——全文完——以下是番外1——
“周司韵,快点走啦。”程允站在公寓门口蹲下身子换鞋,等待着司韵过来。
今年已经是周西恒走的第五年,在他走的第二年八月份,程允给他生了个女孩取名——周司韵,小名祈安。
“来了,妈妈。”周司韵从里面走过来,坐在换鞋凳上等待着妈妈给换鞋。
程允看着坐在凳子上的孩子,今年她三岁,本应是稚气未脱的孩子,却没什么小孩子的模样。
她是周西恒和程允的结合体,当然脾气也是结合体,很固执话很少,当然也是个行动派。
“祈安,今天妈妈要带你去找赵叔叔一趟。”程允给小孩换上鞋子跟她说了今天要做的事情。
“嗯,妈妈注意安全。”周司韵没什么反应,从她学会走路开始,妈妈已经带着她去了很多很多地方,见了很多很多不一样的光景。
刚刚收拾好东西,突然响起了一阵沉稳的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