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车上的人都在等着她接通电话。

手机铃声滴哩哩滴哩哩的在车中循环，像是死前的哀嚎。

“喂，您好。”程允接通了电话，装作不认识的问道。

那边人的样貌，即使相隔万年，程允也记得他。

“死条子，你他妈运气挺好啊。”很明显听到她的声音后，那边人有了滔天的怒气。

“你不是伍狮。”程允眯眼将声音与脑中的声音辨别。

话语通过手机传过去，那边有明显的慌张，那边的男人或许并没想到程允会这么聪明。

“你很聪明。”过了一会，一个较为温润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膜。

“谢谢夸奖。”程允回答过去。

“文迦，你跟着我干，美国那边的别墅归你，英国爱丁堡，还有那个不值钱的岛，都归你，只要你跟着我干。”

伍狮也没继续跟她绕弯子，开诚布公的跟她说了报酬。

车窗上突然出现一暗影，程允在脑袋里订好这次完事就跟周西恒一起去哈尔滨短住一阵子。

“伍狮，电话里我觉得你不会说的太清楚。”

虽说脑袋里在想着别的事情，但是程允智商还是在线的，不会蠢到不过脑子说话：“你懂我什么意思。”

他们都是聪明人，程允这话一出，那边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去清越那边吧，我在那边等你。”

过了一会儿，那边的人缓缓吐出一口烟，说了自己女儿的住处。

他正在进行一场豪赌，赌赢了带着一门大将归去，赌输了中缅之间存在多年的罪恶链，便会轰然断裂。

“你怎么会确定我不会带着条子去呢？”程允问过去。

伍狮有个女儿叫张清越，在很早之前就是她的好友，现在她也好奇，如果自己带着人过去，五十伍狮会不会拿他闺女开刀。

“你不会带着人过来的。”几乎是同时，伍狮就给了程允答话。

“行了，不废话了，我启程了。”程允找了个理由，结束了这通并不算有用的电话。

“你是程允？”电话刚刚挂断，就见廖许掌心放着她摊开的警官证，食指摩挲着她那张不知道多少年前拍的照片。

发出了一个很简单很简单的问题，就问她是你是不是程允。

“别他妈在老子面前叭叭了，事不宜迟时不再来。”程允放下手机，利落的起身准备下车，刚准备开车门下车时，她突然想起来，她现在没车能开过去。

于是她折返回去，摊开手掌，理不直气也壮的跟宋大局长要车钥匙。

“师父，师父，徒儿此行难归，不给个车钥匙显显您风采吗？”

宋全宋大局长已经有很长很长一段时间没听见这个小鬼头叫他师父了，以至于现在听了都多了点违和感。

“唉……”宋局从兜里掏出一辆奔驰的车钥匙：“你程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怎么就把你这个榆木脑袋塞到我这里了。”

这句话属于抱怨，就算是赵山一辈子单身，程允也不可能会是一个榆木脑袋。

“哎，知道喽。”程允拿起钥匙三两步下了车，囫囵的上了一辆停靠在街边多年但依旧洁净如新的车。

程允发动车子，朝着张清越住着的地方急速飞驰，她想如果世界上要是有一种传送门就多好啊，能前往时间长河，也能前往世界上某一个地方。

大概过了有半个钟头的时间，程允抵达了张清越的住处。

别墅门口站着几个有些面生的黑衣人，可能是因为查出了她这个内鬼以后，为了防患于未然，伍狮又招了一批新人。

程允也只上前两步，告诉他们自己是文迦，多的她也没说，站在那里一脸欠揍的样。

“跟着我来吧。”

不一会功夫，从别墅里出来了一位一脸不爽的男人。

——刘化

程允猜，现在这个男人已经坐上了自己那时候的位置了吧。

刘化上前几步拉住她的胳膊，扯着她往里面走，期间俩人一句话都没说。

等进到别墅里时，她发现伍狮已经将张清越五花大绑起来，嘴里塞上了布条。

是个很完美的犯罪现场。

“文迦。”伍狮站在二楼平台上，双手搭着栏杆，低头看着她。

眉宇间并没有什么复杂的感情，只有无尽的平淡，也只剩下无尽的平淡。

程允闻声抬头，他们二人隔着一段距离平静的对话。

“跟着我干，还是……文迦你自己选。”伍狮从二楼上下来，走到离不远的地方，笑着问她。

听见这话，程允在心中温和的笑了笑，想着：刚才那个圈套里还是有几分真话的。

“你怎么这么确定我会跟着你干。”程允抬头看着伍狮，一语一字间还是和之前一样，但他们已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