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还未亮,岚真堂的后门就被人砰砰砰地敲着。
“来了,来了。”
冬月披着外衣就出了房门,心里还纳闷道:“谁这么着急敲门,天都还没亮呢。”
她拉开大门,就看到二月红扶着气若游丝的丫头,急忙站到一边:“快进来。”
“打扰了,实在是我夫人的病等不及了。”二月红略微歉意朝冬月颔首。
“没事,我去喊二爷。”冬月仰着头朝二楼喊:“二爷,红二爷带着他夫人来了。”
“知道了。”张启岚略微的怒气从二楼窗户缝里传了下去。
听的二月红心中一惊,他扶着丫头坐到椅子上,看到张启岚从二楼上下来,那脸色难看至极。
他也知道岚二爷脾气有点古怪,可能是打扰了他睡觉,可他也没办法,丫头一回去身子就开始不好了,他等不了三天,只能一大早就来了。
他拱着手歉意地道:“打扰二爷休息了,实在是……”
张启岚抬手打断了他的话,坐在了对面的椅子上,伸手就给丫头把着脉,越把心越惊,半晌之后,冷冷地问:“你最近给她吃了什么药?”
二月红急忙问:“没有吃什么药,就是……”
他忽然想到陈皮曾经给丫头领了个西洋大夫来着。
张启岚看着他的表情,一会阴一会雨,就知道他肯定又给他夫人的请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大夫,吃了药之后,才会导致这个女人的病更加糟糕了,随即不客气地说:“你是嫌她死的太慢了嘛?所以你要再补一刀?”
二月红刷的身子一僵,窘得头也不敢抬。
不管怎么说,都是他的错,是他没有照顾好丫头。
“咳”
一声轻咳打断二人尴尬的气氛,原来是张启山走了出来,走到张启岚后面,解释道:“之前是陈皮带了个西洋大夫给夫人注射了吗啡。”
张启岚轻“哼”一声:“你要是不信我,你现在就可以带她走,还有那三味药材,全都拿走。”
二月红闻言,一把抓住张启岚的手,急切地说:“没有,我没有不信你,只求你赶紧给她看看。”
丫头自从进来之后就已经昏昏沉沉的。
张启岚看到手臂上的那双手,精致的眉毛狠狠地跳了下,呵斥道:“放手。”
二月红急忙把手拿开,张启岚就拿过帕子擦着手,不紧不慢地说:“冬月,去药柜里拿绿色的瓶子。”
冬月立马就去拿药,毕竟人命关天,一秒都不能耽误。
她拿来药,倒在二月红手上一颗,二月红立马扶着丫头的头,把药喂到她嘴里,不大一会,丫头就醒了过来,发现不是在红府,迷蒙地问:“二爷,我们怎么在岚真堂?”
二月红柔情地搂着她:“我来请岚二爷再给你看看?”
丫头“哦”了一声,歉意地向对面的张启岚道:“又要麻烦先生了。”
张启岚挥挥手:“我还是赶紧给你配解药吧,省的你被他们给折腾死。”
“啊”丫头微微一怔,神情木然地看着二月红。
又发生什么事了,什么折腾死?
二月红对上张启岚那冰冷的眼神,让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连忙应道:“谢谢先生。”
张启岚也没吭声,起身便去了药房。
二月红终于松了一口气,揉捏着眉心,向张启山小声吐槽道:“佛爷,你这个弟弟什么都好,就是洁癖太严重了。”
岚二爷的医术和人品那是好的没法说,身手也是不凡的,就是太洁癖了,还有他只要一生气,那气场压的周围人气都喘不过来。
他每次来都有点犯怵。
张启山轻笑出声,把手堵在嘴边:“你只要不碰他就可以。”
看到二爷每次来都有点紧张的意味,其实是二月红每次都犯了张启岚的忌讳,不杵他杵谁?
二月红嘴角狠狠地抽搐了几下,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丫头,只能受着了,谁让他老碰人家雷区。
张启岚正在药房配解药,因为他拿到三味药之后,就已经准备好了,所以配的也快。
他一边配着药,一边听着小丫头的动静,过了一会便听到楼梯上有轻微的脚步声,扭头就望窗户看去,果然是小丫头,等她下了楼梯就喊:“真真,来药房。”
张起真下了楼就看见二月红和丫头还有张启晴和一向形影不离的张日山坐在院里的小厅里,正要打招呼,就听张启岚喊她,顺着声音找去,发觉张启岚一大清早就在药房里忙碌着。
她今日穿了一件天青色小旗袍,还没有来得及挽发,就随意地撒在肩膀上,衬得一张小脸格外清艳动人,蹦蹦跳跳地跑到药房,趴在门框上调皮地向张启岚眨着大眼睛:“师父,喊徒儿何事?”
水灵灵的大眼睛里透着满满的俏皮机灵,让张启岚哑然失笑,于是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