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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只是为了一只猫”,可这又怎么会是一只猫呢。

谢羯太理解这个感受了,因为他也有那么一只猫,是他用存了一个月的麦芽糖,眼巴巴地从邻居家的小孩的手里置换回来

的,那只小虎斑猫非常灵动可爱,也得到了阿娘的喜欢。

趁他去私塾念书时,离群索居、郁郁寡欢的阿娘便总是抱着小虎斑猫在家里走来走去,数脚下地面的裂缝,看长在墙角的青苔。

最后,嫉妒成性的阿耶实在接受不了阿娘宁可抱着一只猫逗来逗去,而不肯理他一下时,他终于忍无可忍地把猫给杀了。

当谢羯兴冲冲地从学堂回来找他的虎斑猫时,只看到了流着泪的阿娘和敷衍安慰他的阿耶。

"不就是一只猫吗?阿耶赔你,你要什么?书还是小剑?"

这当然不只是一只猫那么简单的事。

谢羯眸色微暗,忽然道:“弟妹,我要借你的四弟一用,你可舍得?”姜竞霜下意识道:“他那种被宠坏的孩子,能帮上你什么?”谢羯没有回答她,只是露出了那种算计了一切的,令姜竞霜毛骨悚然的笑。她似乎明白了点什么,但脸板得很紧:“会伤他性命吗?”

谢羯道:“不会。”

姜竞霜便又开始装模作样了:“若他能帮大伯哥的忙,就是他的荣幸。”谢羯微微一笑,深以为然:"我也这般以为。"当夜,负责看守柴房的锦画发现姜四郎被人刺杀,小腹上中了一剑,血流满地,生死不知。

此事立刻惊动了姜竞霜,身为姜四郎的阿姐,她看到倒在血泊里的亲弟弟心疼不已,立刻叫人去请大夫,姜家人便是大夫,于是锦画也没有去往别的医馆,直接去把姜父请了过来。

姜父自然知道姜四郎连日不归是去了哪里,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大夫,不能和朝中权贵作对,因此只好闷在肚子里不发作,直到他被叫进了谢宅,看到了腹部中刀的姜四郎,姜父才觉得一口恶气顶上

头,竟然想和谢羯一决高下,论个长短。

姜竞霜苦苦拦着,劝道:"府里闯进刺客,就是大伯哥也是不想的。"

姜父气得要命:“府里就算进了刺客,想来也是为他而去,怎么他无事,偏我的四郎受了如此重的伤?无论如何,谢大人都该给我个交代。”

姜竞霜道:“大伯哥能给什么交代,他就算再有权,也不是县衙里的县令,审不动人,阿耶,莫若让四弟先在府里治着,你则去县衙,一纸状书高到县令面前,由不得他不管。”

姜父是那种最普通的市井小民,他平时能接触到的最大官就是县令,在他心目中,县令这样的官员有着无上的权威,是他这等升斗小民万万惹不起的,因此姜竞霜这般劝他,倒让他对姜四郎的一颗慈父

心有了动摇。

他开始找借口:“我还能去哪儿去告,自然是上衙门,那谢大人呢?他的官更大,压得住县令,该有他出面才对,这样也能及时还你弟弟清白了,不过他人呢?怎么我到了许久,他都不出来见我,可

见是心虚躲着我了。”

姜竞霜忙道:“哪里就是心虚了,大伯哥只是昨日淋了雨,偶感风寒,正歇着,见不了人。”

姜父见谢羯这般躲躲闪闪不肯见人,却是认定了他心里有鬼,因此见姜竞霜百般阻拦去见谢羯给姜四郎讨公道,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用一根粗萝卜头的手指狠狠地戳了姜竞霜两下。

“你阿娘回家就骂你柔软无用,吃里扒外,我看她没有骂错,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帮着外人来欺负你的亲弟弟。”

姜父越说越气,此时心中倒是生出了十二分的愤慨,忽然责任就飞到了心头。他觉得他还是有义务给幼子讨个公道的。

于是姜父只用失望和嫌弃的眼神瞪了姜竞霜几眼,便袖着手,兴冲冲地一路往县衙去了。姜父在镇上开了医馆,也算小有名气,大家看了他都问:“姜大夫怎生这般忙碌?”

姜父喘了口气,粗声粗气道:“为我那不成器的小儿子,也不知道怎么的,他姐姐好心把他接到谢宅住着,却莫名遭了难,肚子里戳着把匕首,也不知是哪个混账干的,谢大人说是刺客所为,但我疑惑

哪有刺客会跟个小孩过不去。”

他到底是没脸说出姜四郎因何到了谢宅,又是在谢宅过着怎生的日子,于是有意替姜四郎做了遮掩。若是姜竞霜见了,必得撇撇嘴,嘲讽上一句,原来这世上只有男人,男童才配得到尊重。

姜父就这么一面说,一面到了县衙,沿途嗑瓜子喝茶闲聊的百姓都被他吸引了过去,乌泱泱的,在县衙门口堵得门都快挤破了。县令看得极为莫名,道:“来人,先打他二十杀威棍。”

原来这是大魏的不成文规定,为了防止市井小民乱编造谎言故事,中途又胡乱撤案,浪费司法资源,于是要求市井小民无论告谁,因为什么告,进得县衙,先挨顿杀威棍,以此证明告人的决心。方才姜竞霜就把姜父的火拱了起来,他又沿途受了许多喜欢凑热闹的闲汉的挑唆,竟然一下子盼着替儿子伸张冤屈,却把杀威棍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可哪怕此时想起来也是迟了。

县衙的差役们根本不顾姜父的反对,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