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殷宁身上。
殷宁眼底一颤,心生出一丝恐惧。
人前,世人只道太子有一宠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是东宫里头除了谢氏之外,最不好得罪之人。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份“宠爱”中,藏了多少隐晦和不堪。
太子宠她,纵容着她,像小姐一样娇养着她,给了她无尽的声望和地位,实则,不过是把她当作他的一把刀,来惩治和震慑那些不怀好意之徒。
就像去岁为她过生日,并非是为她撑场子宴饮,而是为了遮掩前一日,太子纵火烧了那几个贱奴之事……
她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同时,她也需要太子的这份“荣宠”。
所以,她与太子维持着表面上的和谐。
她做他的宠婢,他行他的阴私。
还有最近疯传的司帐之事,是因为太子对她情根深种,非她不可吗?
不是的,太子只是平等地、厌恶着,天下所有不叫谢绾的女子。
她知道他的秘密,她知道他渴求多年却得不到的母亲的爱意,她更知道他内心的匮乏与空虚,而她,会为他守口如瓶。
所以,未来。
等太子登基之后,必然会继续“宠爱”他,甚至为妃为贵妃,为他执掌六宫,因为,只有她明白他的本性和底色。
此刻,面对李乾那质疑中带着冰寒的眸光,殷宁对他缓了缓摇了摇头,正要用口型告诉他发生了什么时,谢绾已开口问道。
“你刚才在做什么?”
李乾眼神一闪,从善如流道:“刚才,在翻看宁儿给孤做的香囊。”
他那样的动作,肯定不会是看书翻阅奏折,所以他编了一个像话的谎言。
谢绾却不信。
几步走过去,快速地在桌子上翻找,最后,寻出一小块围脖来。
那白色的狐裘围脖上,绣着暗蓝色的兰花,栩栩如生,清雅脱俗。
谢绾表情彻底变了。
“这东西……”
她拿着到鼻尖嗅了嗅,铺面尽是血腥气。
她又从袖中翻出那箱子里的狐裘手套,两相对比,发现材质一模一样。
砰——
她猛地将那狐裘按在桌子上,不可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李乾,看着他那修长地快要超过自己的身形,看着他那与李承赫如出一辙的,俊美如铸的容颜,哑然道。
“这是白天那对雪狐,是吗?”
李乾别开眸光,用沉默做回答。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谢绾质问。
李乾缓缓仰头,露出一个怀念的笑,“娘,真好,原来你还会生气。”
谢绾闻言,浑身僵硬。
“这么多年了,娘你笑得特别假你知道吗?总是温温柔柔的,却不曾真正让人觉得快乐。”
“这样的面具您带了太久太久,孤费劲全身力气,都无法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我,到底在乎不在乎我这个儿子。”
“娘,我知道你因为扶摇公主和斐玉珩的离开而难过,可逝者已逝,人总要往前的。”
他记忆中,娘亲之所有会有这么大的变化,都是因为那两个人死在西山。
娘之所以对他冷淡,不过是因为伤透了……
可他又何其无辜啊!
他做错了什么?
“真好。”
李乾看着失态的谢绾,唇角勾起,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来。
“原来只有这样做,娘你才有情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