讥讽。
“说来,这恶心至极的主意,还是你的手帕交斐香衾想出来的呢。”
“斐姑娘出身内宅,有这般手腕和魄力,环佩佩服至极!”
说这话时,她眸光死死盯着斐玉珩,带着难压的怨怒。
都是斐家。
当初是斐家、现在又是斐家,纵然斐家没什么天大的权力,没有办法做事情的幕后主宰,可这般走针穿线游走其中的本事,实在让人透体发寒!
五公主抓着斐玉珩的袖子,满眸皆是悲怒。
“玉珩哥,她在污蔑对不对?”
她同斐香衾一起长大,相交至深。
她同谢绾一见如故,情深意重。
她的性子本就是鲜明而质朴,对待好友时纯正无染,不夹杂任何私心。
她根本无法想象,若环佩口中所言为真……她往后该如何自处!
斐玉珩并未否认,但也不欲再谈此事。
他眉头紧蹙,看向环佩,“当务之急,是先把谢绾救出来。”
“你我在这里打些口水官司,有何意义?”
环佩冷笑,“若不是为了救谢绾,我何必过来跟你废话。”
“我只问你,如今你和斐香衾还有几分情分?能否从她手中让谢绾脱身?”
“只要你能说动斐香衾,你尽管开条件去,能做到的我必为你做到,即便做不到,我也要将事情转圜为你达成!”
听环佩这么说,斐玉珩面上露出苦涩。
“我同她……”
眼前,滑过数日前的那一幕。
斐香衾轻衣纵马,坐在马上,手提着凌皇后的脑袋,割下一片裙角扔给他。
眸中,尽是决绝之色。
斐玉珩垂眸,压下心中的万千情绪,“我们已恩断义绝。”
一旁的五公主,面色瞬间煞白如雪。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斐玉珩,又看向满目悲愤的环佩,想着刚才听到的一切……五雷轰顶,不过如此。
所以,她温柔善良的香衾姐姐,已经投向三皇子,成了三皇子的幕下之宾?
她明艳大方的谢绾姐姐,因为她的缘故,被挤压的生路全无……
五公主双腿乏力,双膝发软,险些没有站稳。
好在一旁的斐玉珩扶了她一把,她才撑住身体,不至于仓皇坠地。
可是,斐玉珩扶她的,是那空荡荡的袖管。
那个执笔作画的少年,也一去不复返。
五公主几乎是一瞬间,发现自己身边的一切,都变了……
她以为的永恒不是永恒,她以为的爱恨,早已转移。
有时候长大是一件很缓慢的事,它会耗费你几十年的光阴。
有时候,却是一瞬。
五公主缓缓站稳,双手死死地掐紧,再抬眼时,眼底只余沉静。
她声音沙哑,带着属于公主的果决。
“走吧,别耽搁了。”
“我虽然劝不了斐香衾,但是我知道她的弱点和软肋。”
“今日,先救出谢绾。”
……
谢绾是被呛醒的。
浓烟顺着棺材缝滚进来时,谢绾一时浑噩,不知身在何处。
等看清头顶棺材盖的纹路时,她猛地推开棺材,坐直了身体。
墓穴中,浓烟滚滚。
起火了?!
谢绾心底一惊。
下一刻,又摒弃这个想法。
不像起火。
这么大的烟,若是起火的话,火焰早烧过来,可此刻的墓穴,却没有半点火星。
像是,有人刻意为之,往墓穴内灌注的浓烟!
灌烟的目的……不言而喻。
要逼她出去。
谢绾眼底闪过一抹恨色。
她倒不知,她竟惹得京中贵人这般记恨,不要脸面也要将她威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