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府门庭冷淡。
白日上门的,要不是过来踩一脚的旧仇,要不就是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债主,搞得他防不胜防。
斐府虽前日放出去了一批人,可他却不在列,卖身契捏在主家手中,只能这样糊弄着做活了。
反正,也没什么奔头。
环佩直接亮出太子府的玉牌。
“我是太子府的,找斐公子有事相商。
门房瞪圆了。
“你,你……不,贵客稍等!”
“小的这就去叫我们家少爷!”
“等等——”
环佩哪有时间浪费,直接道,“你带我去见他。”
……
环廊回转,青竹荫僻。
斐家宅院不大,斐玉珩住在书房旁边的碧竹轩。
环佩进去时,发现院里不止她一个客人。
几盏幽灯,照亮了那黑衣女子的面容。
正是半夜从宫里偷跑出来的五公主。
她一边绕着斐玉珩走动,一边急躁地质问他。
“太子已经去了驻军所在,若他真在兵营找到谢绾,只怕谢绾凶多吉少。”
“玉珩哥你跟我说个实话,斐香衾跟三皇子到底有什么关系,她那边能得到三皇子确切的信儿吗?”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若等消息传到京中,一切就都晚了!”
“我一个人心头惶惶,也不敢自己过去,玉珩哥,你陪我一块去吧!”
斐玉珩也担忧谢绾的状况,得知李承赫追去兵营,也有此意。
只是刚要开口,撇到长廊上的环佩时,声音顿住。
她怎么来了?
环佩冷笑一声,迈入院中,满目嘲讽之色。
“五公主,你不是想知道斐香衾跟三皇子的关系吗?”
“不必问斐玉珩,你来问我便可。”
“三皇子大捷返京,声名赫赫,本就是天潢贵胄,生的又英俊勇武,京中早有无数女子芳心暗许。”
“你口中的斐香衾,更是有勇有谋、无脸无皮,自荐枕席,搭上了三皇子这条船。”
“五公主不知道吗?三皇子进京时,身侧曾坐了一位黄衫女子,蒙着面纱,无人识其容颜。”
“据传,她是三皇子帐中的军师,一边暖帐,一边做军师。”
“这位奇女子,正是您知交多年的好友斐香衾!”
“想知道谢绾怎么去的兵营吗?”
环佩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对叛徒的恨怒之意。
“你的计划告诉斐香衾后,斐姑娘怎会放过这唾手可得的机会?她为了恶心太子府,为了让太子投鼠忌器,将此事告知了三皇子。”
“你的马车和车夫早被人换掉了,你的一番筹谋,成了这位斐姑娘的青云路。”
五公主认识环佩。
她知道谢绾和环佩的关系并不好。
听到这种荒诞的猜测,她一个字都不信。
“你胡说!”
五公主根本不信环佩的鬼话,“你是太子府上的人,你大半夜不待在你的太子府,跑来斐府做什么!”
“你们还害的斐府不够惨吗?”
“凌府风波,你们太子府竟然能算到斐府的头上,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怎么,如今断了斐府的仕途,又要过来中伤斐姐姐的声誉吗?”
五公主转眸看向斐玉珩,“玉珩哥,你说这太子府的人怎么——”
后面的话,在触碰到斐玉珩难看至极的脸色时,顿住。
这么多年,无论发生什么事,他的面上从来都挂着温和的笑。
即便是斐府被贬斥,父亲官位被剥夺,他也都是淡然处之!
何曾露出过如此失态难看之色。
难道……
“你还知道什么?”
斐玉珩声音冷涩,直直看向环佩,“今日你来斐府,不单纯是为了说这些琐事吧?”
环佩冷笑,“自然不是!”
她如今身为王府管家,李承赫那边的动向总是头一个得知。
皇陵那边发生的事……
环佩抬头,看了一眼熹微的月色,凝声道:“谢绾逃到了皇陵之中,被太子和三皇子围追堵截,为了逼谢绾自己出来,他们开始往皇陵之中埋烟,准备逼谢绾自首。”
“混账!”
五公主一听这话,气得差点当场暴走。
“谢绾姐堂堂正正做人,可曾害过谁为难过谁?为何一个个都要揪着她这般作践!”
“如今,被他们逼着逃到皇陵之中,苟且求生,他们竟还斩尽杀绝,用这种釜底抽薪的恶心技俩……”
五公主立刻看向斐玉珩,“玉珩哥!我们也去皇陵!”
环佩挑眉,眼底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