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们早就约好的。”
“城内乱,城外不一定……”
斐玉珩骤然起身,夺门而出。
五公主惊愕地看着他的身影,连披风都来不及穿,急慌慌地追了出去。
“玉珩哥!你要去哪儿?”
“等我一块!”
斐玉珩没有回头,直奔太子府而去。
他的双手已断,只能用袖子做结,勒着缰绳。
身下马儿的速度却越跑越快。
五公主见他二话不说便要纵马,也不敢耽搁,顺手抢了侍卫的马匹,抽着马鞭追上他,本想开口询问,可目光触及他冷厉如锋的面色,心底忽然生出几分怯意。
他这般失态……是因为香衾姐……还是因为谢绾姐?
……
到太子府侧门时,侧门外马车早已离去,只余空荡的巷道。
斐玉珩下马,观察着地上的车辙痕迹,发现了一条狭长的车辙,直通向后街尽头……
那是出城的路。
他复又看向那侧门。
却见侧门上方的砖瓦处,有泥土松动的痕迹。
斐玉珩用眸光询问五公主。
“能上去吗?”
五公主点头,踩着马背跃上侧门,顺着那泥土残留的痕迹,一直寻到一点瓦缝交接处。
敲了敲。
里面是空心的。
急忙掰开瓦缝,取出那半块砖头,看见了掩在其中的匣子。
五公主瞳孔微缩。
她将匣子塞入怀中,再次翻越出去,这次,面色难看至极。
低声道:“应该是谢绾姐留下的东西。”
当着斐玉珩的面翻开匣子。
里面是十万两碎散的银票、几缕玉佩上脱落的流苏、还有几枚斑驳的珊瑚珠。
谢绾的全部身家。
五公主先是指向了那珊瑚珠。
“这是太子与太子妃成婚时,太子给太子妃添妆的珊瑚手串,这般如血一般的艳红珊瑚,我只见过那一回。”
“怎只剩这几枚了?”
“这个流苏,似乎跟太子经常盘玩的那枚玉佩上的流苏……一样。”
斐玉珩将盖子合上,脸色阴沉至极。
“谢绾出事了。”
“她应该是察觉到不对劲儿,所以将财物留下,却又迫切想要出府,便赌了最后一点希望。”
“不可能!”
五公主分辨道,“那些人都是我的死士,绝不可能阳奉阴违。”
斐玉珩眼底滑过惨然之色。
死士,自然不可能阳奉阴违。
但归顺了三皇子的香衾,面对这样的机会,又怎会松手?
谢绾在三皇子手中,虽然不会对如今的朝局造成太大的影响。
但……却足够恶心!
双方博弈,谢绾注定是博弈之下的牺牲品!
风,挟裹着化雪后的冷寒,吹得人从头到脚,遍体生寒。
五公主不知想到什么,打了个寒颤。
斐玉珩脱下自己的外衫,搭在她的身上。
五公主脸色一红,急忙推拒,“玉珩哥……”
斐玉珩按住那衣领,看着她,郑重道。
“公主,有件事要告诉你。”
“往后,无论是香衾她本人,还是她贴身的奴仆过来求你办事,你万万不可答应,知道吗?”
“一切,等询了我之后再做决定。”
五公主面色陡变,眼底,浮过一抹不可思议的念头。
“你的意思是——”
斐玉珩摇了摇头,并没有让她将剩下的话说出来。
“走吧,先去城楼那里查问一番,看看今夜出城的人,是哪方人马,我们也好心里有数……”
……
军帐中。
篝火雄燃。
斐香衾倒了两杯烈酒,一杯端到谢绾面前,一杯自己抬手举起,一饮而尽。
而后,擦去唇边的酒渍,看着憔悴又枯槁的谢绾,冷笑。
“你瞧瞧你如今的样子。”
“跟了三皇子,说不定比跟了太子还强些呢。”
“你若乖乖听话,事成之后,看在我们从前的情分上,断你一双手后,也可以考虑留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