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抬头,待看清面前的一幕时,脸色煞白。
几十米外。
上百骑兵,身穿冷银色的铠甲,坐在那高头战马之上,刀剑佩腰,双眸含煞,看她的眼神,如同看一个死人。
忽然,马蹄声踏来,骑兵们散开,让出一条通道来。
黄衫女子蒙着面纱,骑着战马,缓缓行至她的面前。
月色并没有温柔她的声音。
反而让她更添几分冷厉。
“谢姑娘,我说过的,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斐香衾。
谢绾深吸一口气,松开了手中的绑绳。
那险些惨死的马夫夺了一条命之后,连滚带爬地钻到骑兵身后。
缓缓起身,谢绾看着那上百精兵,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难为你们用这么多兵马,来捉拿我这样一个废物。”
“想用我威胁太子?”
“难道你就没有告诉过三皇子,我在太子府中,不过是一个弃之可惜食之无味的鸡肋?”
“太子早就想杀我而后快,如今你们拿了我,他只怕会双手拍掌叫好,建议你们给我选一个残忍的死法。”
斐香衾摇了摇头。
对谢绾的说法很不赞同。
“太子不喜欢你,我们三皇子却喜欢你。”
“你这样一张脸,肖似太子从前的故人。”
“倘若这张脸,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在三皇子的身下婉转承欢,你觉得太子会如何作想?”
谢绾面色骤变,“你疯了?!”
斐香衾笑着点了点头。
她在割下凌皇后的脑袋投奔三皇子时,便已经疯了。
她如今的脑海里哪还有旧年情谊,哪还有故人,哪还有礼义廉耻?
她每日在三皇子身下醒来时,唯一的念头,便是如何扶持三皇子上位,如何将太子李承赫那令人恶心的嘴脸,狠狠踩在脚下蹂躏!
太子不喜谢氏,却又厌恶别人触碰谢氏,兄长的双手便是这么没的。
如今,她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
斐府。
一身黑衣夜行的少女,跟着前头引路的侍卫,来到斐玉珩的书房外。
灵动的双眸闪烁着久别的欢喜。
她敲了敲书房的窗户。
小声唤他,“玉珩哥。”
书房内。
翻书的声音顿住。
紧接着,窗扇打开,露出了坐在窗内的蓝衣书生。
他双手无力,便用袖子拢着竹枝,挑开那薄薄的帘子,看向窗外。
烛光晃晃,精致的五官浑然如玉。
五公主欢喜的声音在窗外响起,“玉珩哥!是我!”
斐玉珩面色微变,急忙放下竹枝请她进来。
看见她黑色披风上凝结的薄霜后,眉头微皱。
“夜露已深,公主出宫有何要事吗?”
“贤妃娘娘可否知道?”
“如今朝局混乱,京中动荡不安,公主千万要顾着自身安全,不要贸然走动……”
五公主脱下冰冷的披风,随手搭在一旁的架子上,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看着屋内那冷掉的炭盆,担忧道。
“这么冷的天,玉珩哥你怎么不烧炭?”
斐玉珩眸光微滞,没有开口。
五公主大手一挥,“昨儿父皇还往我那儿送了几箱银霜炭,明日我就让人给你送过来。”
斐玉珩苦笑着推拒,“公主,马上入冬了,您多留些在宫中备用吧,斐某只是不喜屋中燃炭罢了。”
五公主却不信。
找了把椅子坐下,仰头看他,眼里只余他的身影。
“玉珩哥,我给你的,你尽管拿着。”
“往后放心,有我养你便是!”
“对了玉珩哥,香衾姐姐呢?刚才路过她的院子,怎么一片漆黑?”
斐玉珩神色微顿,犹豫一瞬后,温声道,“她已睡了。近日天冷,她睡得早了些……”
“那怎么行!”
五公主猛地起身,满面愕然。
“我们都约好了呀!她怎么这么早便睡了!”
斐玉珩眉心狠狠一跳,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声音发紧,“约好什么?”
五公主不打算瞒他,如实道:“谢绾姐姐在太子府待的不舒坦,正好她也不想待着了,我便差了人去太子府接她,将她送出京城呢!”
“如今,马车估计已到荷塘镇了。”
“我跟香衾姐要连夜去荷塘镇为她践行呢!”
迎着斐玉珩难看至极的面色,五公主的声音也虚了几分,嘟囔道。
“你……你别生气啊。”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