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水声响起,巨大的莲花破水而出,莲花挪到岸边,化作一名女子。
皦折在缘溪旁边坐下,面朝水面,光着脚把脚伸到水中,像个长不大的孩子用脚挑起一阵阵水花。
绿溪和皦折有六分相似。
茶白色的长发用一支丁香色的簪子簪住,却依旧被风刮得狂舞。皦折额间的雪神山印记更加显眼,眸子是天蓝色的。
玉色的长衣翩然,随风而动的还有她腰间的一只小铃铛。铃铛声和风声混杂在一起,似述主人无尽悲哀。
只是两人一个喜青色,一个喜白色。
皦折一开始也是喜欢白色的。
皦折头也不回地问:“还剩多少时间?”
“不到六个时辰(十二个小时)。”
皦折晃荡着的双脚停了下来,母子俩几乎同时起身。
“你用了禁术?”皦折的语气中不冷不热。
仿佛将要离开的并不是她的儿子。
缘溪却知道她失气了,立刻认了:“是。求您救救它,它是无辜的。”
皦折强压着面部表情,平复心中的汹涌波涛,随即叹息了一声,扶起缘溪,道:“事已至此,娘只问你,可曾后悔?”
缘溪摇头道:“不曾。”
缘溪赶在皦折生气前说道:“母亲,相信我,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的。”
“相信你?”皦折手中幻化出一柄纸伞,“缘溪,你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你和你父亲都是一个样!
一百零一年前,贺兰洵让我相信他,然后他去赴死;
三十五年前,你让我相信你,然后一句话不留下山去;
三十五年后,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生命尽头你拿拿什么让我相信你!?”
“母亲,”缘溪抱住了皦折,不停抚摸着她的后背以安抚,“再等等,我会给你一个答复的。”
皦折松开了握着伞的手,任由纸伞落地,脱了力。
缘溪抱着她坐下。
皦折哭泣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