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不能把他们丢在这里啊!”
有女人哭着说。
她的丈夫被马刀刺死了,她跪在丈夫的尸体前,想要将丈夫拖回屋子里。
司徒鹤那双凤眸微微上挑,嗓音冷然:“活人总比死人重要,就算你把他带回屋子里,他也不可能活过来。”
“你!”
女人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伤心的,脸涨的通红,抬头看向他:“你这说的是人话吗,有没有良心!”
“良心?”
司徒鹤嗤笑一声,漂亮的脸庞上浮出讽刺的神色:“良心能当饭吃,还是能救你一命?”
他又看向其他犹豫的百姓:“你们要是不想死,现在就回屋去,否则等会那些飞机来了,你们就等着被炸成碎片吧。”
他说完转身就进屋去了。
那还拽着丈夫手臂的女人呆呆地跪在那里,她被吓住了,但她又舍不下自己的丈夫。
看着丈夫的尸体暴露在这里,她不忍心。
“孙家娘子,我看你还是进去吧。”有人上前劝道,“你还年轻,你丈夫也是想你活着的,你要是把命丧在这儿,就对不住他这般护着你了。”
“是呀,先回屋吧,等那群扶罗人都走了,咱们再收敛尸体。”
“是啊走吧。”
终归还是想活命的心思占了上风,大家一个个的都回去
了。
也有两三个不肯的,都被人连拖带拽的劝走了。
那女人一步三回头的,终归还是狠下心回了屋子。
外面顿时安静下来,就剩下横七竖八的尸体,就像是一座被侵略过的死城。
司徒鹤进了房屋,就见阮惜时正坐在桌子边喝水,小孩好奇跑去看那母亲哄孩子去了。
果然小孩的记性大,忘性也大。
司徒鹤在她身旁坐下,看了眼那小孩:“你还真是爱管闲事。”
“不是闲事。”
阮惜时淡淡道:“如果不是带着这小孩,兴许这母亲还不会让我们进来避一避。”
“我们可是救了他们。”司徒鹤却道。
“在这乱世里,谁知道是羊,还是披着羊皮的狼?”阮惜时看向他。
司徒鹤唇角微微上扬,一点也没在意阮惜时的意有所指:“那你就不怕被这小孩给骗了?”
“我刚才握住他手的时候,发现他的手很粗糙,应该是常帮家里干农活。”阮惜时道,“我注意过,那边都是田地,那里住的人大部分是农户,所以我认为他没有说谎。”
她说着顿了下,看着司徒鹤:“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既然这么不放心,为什么自己不走,反而跟过来了?”
“因为我不放心你啊。”司徒鹤眼角微勾,眼尾往下,
眼底铺开一片璀璨的光,看上去格外勾人。
可偏偏这招勾不住阮惜时,从初见时还惊艳过那么一两次,到现在她都已经免疫了,毫不留情道:“我看你是怕自己受了伤打不过那些人,所以才要跟着我吧。”
司徒鹤怔了几秒,旋即轻笑出声。
他本就肤赛雪玉,这么一笑,便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艳丽风情,春花秋月,也不及他万分风姿。只可惜他的唇还有点泛白,让他的美丽里多了一丝病态,倒更显得我见犹怜。
“被你发现了。”
他漆黑的瞳仁看着阮惜时,语气轻飘飘道:“那之后就要劳烦傅夫人保护我了。”
“你带我来襄城,我保你安全,也公平。”阮惜时睫毛微垂,“我也不是个分不清是非好坏的人,只要你不打其他什么歪主意,我会把你送到洪门的驻点。”
“那就多谢傅夫人了。”司徒鹤唇角仍是勾着笑,只是没有几分笑意到达眼底。
这人啊,嘴里说着感谢,求助,但其中几分真几分假,谁都看不清。
阮惜时也没有指望从他嘴里得到实话,她放下了手里的水杯,说道:“把你的手伸出来。”
司徒鹤露出不解的神色,但还是听话的伸出了左手。
阮惜时看了一眼:“右手。”
司
徒鹤又抬起右手,只是牵动了伤口,疼的他眉头抽了一下。
阮惜时低头从包里掏出了一卷纱布,还有一把镊子以及一小瓶药,放在了旁边,然后伸手将他的袖子卷上去。
“你要帮我上药?”司徒鹤意外,“我以为傅夫人这么讨厌我,会巴不得我重伤不愈。”
“我是怕你死在了路上,洪门会找我麻烦。”阮惜时回他,在看见他手臂上一片血红的时候,微微蹙眉。
没想到伤的还不轻,而且因为伤口上的血已经凝固的缘故,都看不清具体伤在了哪里。
阮惜时只能先将他手臂上的血迹一点点清理掉,才看见伤口上有不少扎进去的碎屑,应该是之前炸弹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