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从哪里来的这种自信？”

“我确信，我已经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我沉住气，盯着铁正的眼睛说道。

这句话半真半假，一方面在听完铁正的讲述之后，我确实有了一些想法，另一方面我暂时还无法确定能否一举捣毁幻晶国这个牢笼。

但事到如今，已经进入到了最后一个轮回，我们恐怕也只剩下眼前的机会了。

“什么办法？”铁正语气毫无波动，看不出他具体是什么态度，不过一时半会我也想要完全取得他的信任，一切都需要循序渐进才行。

“很简单，在渡鸦神像没有建立之前，渡鸦是否也能够完全掌握住整个空间？”

“是可以，但当时他的神力没有被削弱，这里又是他创造的空间。”

“停一下，你可能忘记了一个细节，渡鸦威胁你要建神像的时候，那天早上发生了什么？”

铁正的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是不愿意进一步回忆：“有四个村民横死了，房屋也略微有损毁。”

“问题就出在这里。”我打断道。

“你以前也说过，幻晶国的夜晚赤鬼苏醒，一切恍如人间炼狱，如果渡鸦不用能力进行修复，那完全就是一片废墟，这和你那天早上看到的并不相符”，我顿了顿接着说道，“以赤鬼的破坏力，你觉得房屋只会是略微有损毁吗？而且渭阳村近200号人，只有四人死亡还算可以解释，但其他人为何一点都没有受伤呢？”

“你是说……”铁正的脸色难看了下来。

“那时候很可能渡鸦并没有失去对空间的控制力，只是他害怕自己之后神力削弱，所以未雨绸缪，提前演了一出戏，逼迫你进行祭祀从而留下后手，让渡鸦神像在国土上扎根。”

“这么说来，那天晚上我并未在附近听到打斗声，但推门而出时却看到地上有一具明显的尸体……”

“过于巧合，利用视觉冲击力干扰你的判断，之后又发生了分食赤鬼的大混乱，这样就根本没法细细思考。”我说道。

铁正逐渐将拳头捏紧：“但是有一点我不理解，没有渡鸦神像，他和幻晶国之间的媒介在哪里？”

“还用说吗，这空间能留存记忆的人不多。”

“他……”铁正难得露出了迟疑和犹豫的表情。

只能是凌徇了，其实并不难解释，最开始便是他通过血祭完全了渡鸦的仪式，当时用的正是自己的血液作引，所以凌徇本身很可能就是渡鸦联系空间的媒介，而联想到他拥有近乎瞬间移动一般的诡异速度，这样的可能就进一步放大了。

但至于楚雨舒和唐世新在皇宫中遭遇的怪物是什么，目前还毫无头绪，连铁正都表示并不知道那个东西的存在。

“弑君可是重罪，死后将永世不得超生。”铁正看着院外的树木长叹道。

我本来想说，待在这里和永世不得超生也没什么区别，但想了想还是别刺激人家精神不稳定的老同志了。

“不用你动手，你只要能够控制住他，我有其他的办法。”

“不，这件事只能我来”，铁正沧桑地声音在院落中回响着，“幻晶国千年基业毁于一旦，能够亲手终结噩梦，我也可以无愧于列祖列宗了。”

……剧情发展好像有点迅速，不过这倒是好事。

“行，我回去考虑一下计划。”

“我去村子一趟，你们来的话，就来这院子找我就行。”

我和铁正一道向着村中央走去，说实话刚才的行动有点与虎谋皮的意思，但好在我赌对了，而且关于幻晶国的一切也逐渐清晰明了起来，除了依旧是变数的佩奇之外，我想故事要走向终结了。

还没走多久，耳边突然就涌入了嘈杂的人声，抬头远远张望，突然发现豪子正被一堆村民围在正中央。

或许是碍于豪子手中的重剑，村民们还不敢上前动手，但是已经差不多达到了群情激奋的地步，就差冲上去扔臭鸡蛋了。

“不慌，不慌，我再和他们沟通一下，只要好好说，我相信问题不大。”豪子在语音频道里连忙说道。

“咳咳，乡亲们听我说，我不是江湖骗子，我是大侠！大侠懂吗？行侠仗义的那种，我手中这把剑还是我们国君亲手赏赐给我们的。”

“别放他走！”

“就是骗吃骗喝的！”

“村长来了！让村长来评判一下！”

铁正皱了皱眉，古怪地瞥了我一眼，见到我点头之后，清了清嗓子：“都散开吧。”

“村长，他……”

“我说散开。”铁正威严地说道。

人群就此散开了一条路，嘈杂的议论声也低了下来。

“我就说吧。”豪子整了整衣领，将重剑插回了剑鞘，然后挤眉弄眼地朝我走了过来。

“我等你消息。”铁正面无表情地这样说了一句，然后招了招手示意村民就此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