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无可能!”
玄天宗大殿上,掌门的三弟子秦越放下传信,第一时间站了出来,对正座上的掌门拱手,肃声道:“林师弟在之前之事上,确实一时犯了糊涂,可那说到底,也只是人之常情,并非是什么……什么致命的大过错。
“且在大是大非上,这么多年来,林师弟一向嫉恶如仇,惜贫怜弱,这一切,师尊,祁师叔,还有各位长老也都看在眼里。仅因几句似是而非的谣言便想为之定罪,不仅是对他的污蔑,更是对我宗的蔑视,恕弟子难以认同!”
“可信上说,是有人亲眼目睹啊,这……”
“杨长老,此事似乎另有隐情。”江聿位于下首,闻言出列,拱手轻声道,“掌门,师尊明鉴,弟子听说此事,昨日便连夜去了沧阑剑派,见过所谓的人证。可弟子观他神色,瞳孔涣散,举止疯癫,俨然是得了疯症。
他所谓的亲眼目睹,也只是看到一黑一红两个身影,修真界穿红之人多不胜数,连留影石存证都无,何来如此笃定之言?”
“那也不能肯定不是啊,如此劣徒,先前觊觎……咳,那先前也不是谁都未看出端倪,亦或是……”另一长老乔维瞥了眼侧首的祁修,意有所指道,“看出却有意包庇,也未可知啊。”
“乔长老慎言。”
正座之上,玄天宗掌门缓缓启唇,威严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此事尚无切实证据,不可随意定论。兹事体大,当务之急,便是先寻回林倦,再作论断。”
姜止说到此处,看向侧座未置一言的祁修:“祁师弟。”
“掌门师姐。”
祁修抬眸,一双星色的瞳眸微动,如薄雾渐散的水面,清透却平静无波。
雪白的发丝以玉冠高束,如流云于天际倾泄,又似雪瀑一般披散于肩后。
一袭白衣上,繁复的银白纹饰随衣摆轻摇而流动,又被玉带约束在原位,极致的冰冷与禁欲融合,如九天降临凡世的谪仙,只一个眼神就能让周围所有人失语。
唯有眉间一点殷红竖痕,终于让人有一点此天人着实为人间所有的实感。
高岭之花或许引人向往,九天的寒雪却无人敢生歧念。
自师尊飞升,师弟眼中的情绪一日淡过一日,他是师尊最优秀的弟子,所承的亦是无情大道。
事实上师弟也从未辜负过师尊的期待,若她所料未出错,十年之内,师弟也该到渡劫飞升的时刻。
所有人都不会怀疑。
掌门姜止看着这样天仙一般的师弟,又想到林倦那孩子所犯的糊涂,心中竟浮现一丝“也不全然都是他的错”的罪念。
距他叛逃出宗将有一个春秋,那日的具体情形,她也不甚清楚,只记得师弟向来无悲无喜的眼中,似乎泛起一点轻微的涟漪。
“师弟,此事便由你全权处理,可好?”
“是,掌门师姐。”
清元仙尊开了口,场上所有的杂音尽数消弭,杨、乔二长老亦不敢再妄言。
“救命,救命!别……别杀我,我知错了,真的……放过我,不,不……求你一剑杀了我!求……额……”
平秋谷底,血流成河,尸体堆积成山。
潮湿的谷地,鲜血残肢四处可见,空气中,湿土的腐烂气息与血液的腥气混杂,弥漫在这里的每个角落。
说话者很快便没了声音,因为他将自己的五个手指塞入了口中,又用自己的手生生拽出自己的舌头和喉管,缺失了舌头与声带,只剩下气管与周遭的皮肉摩擦发出“嗬——嗬——”的气音。
可这只是一个开始。
紧接着,他用一柄泛着黑光的匕首依次削下自己的耳朵,鼻唇,又将脸皮一点一点剥落,地上全是零落的血红与微黄的粘稠混合物。一张脸已经血肉模糊,只余两颗向外凸出的眼珠,在没有眼皮的血眶里痛苦打转。
可那只匕首并未停止,反向他的肚腹下移,一寸一寸的切片、剜除,里面的肺腑脏器都与面上的所有一个下场。
那人看着对面的红衣人,所求无望,每欲自尽,都会被一股灵力束缚阻止,求死不得。
林倦滞在半空,冷眼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一双红眸微微闪了闪,直到那人片到只遗留一架碎肉粘黏猩红色骨架,一颗心脏在骨腔的空气中跳动,才扬手解开束缚,骨架顷刻炸开,成了千万块碎屑,洒落一地。”
“唉,你还是这么仁慈啊……”
高大的黑影同样滞在他身边,一手伸过他的后背,搭上了他清瘦肩膀,摩挲着他圆润的肩骨,才一下便被剑鞘狠狠拍开。
“别碰我。”
冷冷的语气十分无情,高大的身影也未觉得遗憾,留恋般回味着手上残存的手感,过了半晌才似是叹惋道:“太瘦了,有些硌手……”
回应他的是一个远去的绯红倩影。
“啧,真是无情……”说着却飞身移到那身影后面,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