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少年已全然忘记哭泣,轻轻拽了拽林倦的衣袖,见林倦回头看向他,用食指点了点太阳穴,悄声道:“他这是,怎么了吗?”
林倦沉默半晌,摇了摇头。他也匪夷所思,方才还桀骜不驯的冷酷少年,何以成了现在这副模样,总不至于是被他手上的小小创口给吓傻了。
不过看少年的样子,倒是与吃了失魂丸的症状极为相似,该不是刚刚那几人看他不好控制,偷摸喂给他吃了?
笼中许多人在小声啜泣,那装孩童的口袋已没了声息,本不该再存于世的紫金笼重新现世……一个又一个的谜团涌上来,林倦头更加晕沉。
外头的黑衣人分为三拨,分别跟在三个鬼面人身后。操控紫金笼那人洋洋得意的双手掐诀,只见眼前一黑,该是他是用了另一样法器将紫金笼掩盖后收了起来。
他们恰如同笼中鸟,插翅也难逃。
更不知会被带往何地。
待他回过神,忽觉有些喘不过气,稍微动了下,两只手臂都被箍的更牢,偏偏一左一右的两人还拼命朝他贴过来,林倦扶额,无奈道:“你们……”
“主人……”
“我叫乐等闲,从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过来的!”绿衣少年激动一瞬,又像一株被烈日曝晒的嫩柳枝,飞速蔫卷下去,“只是没想到才来就遇上这种事……你们呢?”
“木??,从深山老林处来。”
“木哥哥~”乐等闲殷勤的扶他原地坐下,“冷酷”少年也顺势被拐带坐在一旁,“现下情况危急,你说我们有可能逃出生天吗?还有那群该死的黑衣人,该不会是魔修吧?这也太可怕了!”
可怕?可你看上去半点不像是怕的样子啊,身处牢笼,竟还能想起找个舒服的坐姿坐下慢慢商议,林倦腹诽。
“哦,你如何确定他们是魔修?”
“真的是魔修呀!”乐等闲信誓旦旦,“这还需要确定吗?单看他们的装束行事,除了张狂的魔修,还有谁会如此肆无忌惮!”
“额,这么说,这倒也没错。”林倦一时间不知该不该辩驳,魔修行事的确张牙舞爪,坏事做得太多太全面,也不能怪旁人一有什么坏事头一个怀疑到他们头上。
“是吧是吧!况且我还听扶……额,听人说过,十多年前,修真界就出了个千年一现的大魔头!”乐等闲说到此处心有戚戚。
林倦心中一紧:“大魔头?”
“是呀是呀,传闻他身高八丈,体宽九尺,坐能一瞬万里,有移山填海、换斗移星之能,曾一月之间屠戮一百三十万余人,覆灭一百多个宗门。自他出现后,整个修真界,啊,不,六合之内掀起了一片血雨腥风,众宗门人人自危,全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乐等闲滔滔不绝,林倦暗自松了口气,这么……嗯,定然不是在说他。不过他死了以后,修真界居然出了个如此恐怖的存在吗?
“……据说他每日要生啖一百个婴孩的心血,还爱找天阴之体的男女采阴补阳,所过之处,那些貌美弱小的男男女女皆被他掳掠了去,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说起来,与今日这些人都行径极为相似,难道……”
听他说到此处,林倦面色也凝重起来:“如此行径,修真界众人竟无作为,任由他张狂至今?”
“啊,那倒没有,他早已在十多年前就被众宗联合剿灭。只是,那魔头生平最小心眼,也爱记仇,传言他生有六耳八眼,耳聪目灵,方圆万里任何动静皆能感知。
“他虽作恶多端,却听不得旁人讲他半句不是,凡是辱骂诅咒过他的,轻者被他铰了舌头,砍了双手,重者被他依诅咒内容尽数反噬在诅咒者身上。
“故而一开始,众人都噤若寒蝉,甚至在心中想想都不敢,直到后来,他一月之间屠戮百万人,整个修真界才全员出动,联合起来与他决一死战。”
林倦听到此处,默默思索,八丈九尺,六耳八目,生性爱记仇,还爱生啖婴孩心血,难道是变异的莽山巨魔蛇?
可天道制衡之下,真有如此魔物,该在进阶应雷劫时就被狠狠劈成飞灰,侥幸皮厚不死,也决然会伤到兴不起大风浪的程度,怎么可能屠戮百万众……
还有那生啖婴孩,采阴补阳的邪法,林倦眼中一寒,倒是让他想起了十五年前盘踞在云水城的万年嗜血藤妖。
彼时小师弟尚未入门,他的任务也未开始。
那一次,他同大师兄百里凛风和三师姐秦越一道,带领几名弟子前往百炼宗搬运订制的法器,回程时途经云水城,却在老远就察觉此地妖气弥漫,鬼气森森。
商议之后,众人兵分两路,他与三师姐秦越潜入妖气最重的山腰,大师兄百里凛风则带领其余弟子去往鬼气深重处探寻,岂料这一探,差点有去无回。
那妖气最深处盘踞的,竟是百年前就应在世上消失的万年嗜血藤妖!
数百年前,嗜血藤妖曾在罔山界为恶,凡它根系所在处,灵力枯竭,寸草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