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凤镯为前朝宝藏藏宝图的消息出自一则坊间歌谣:
金雕龙、银刻凤,龙之财宝赠与凤。金日银水财如山,明珠玉器浮空现,翻天覆地王权易。
从白袍人口中听到这支歌谣,奴隶长都觉得自己耳朵坏了。前面几句倒还罢了,这最后一句是认真的吗?
但是,他还真就偏偏听过这则歌谣。毕竟那金银二镯,本就是他先辈天流火的物品。
只是他没想过,那句“翻天覆地王权易”也会流传出去。
他知道现在时间紧迫,就对白袍人说,“我无意争夺宝藏,我的车队马上走,望你们潮音阁给个方便,不要拦阻。”
“今日内离去。”
白袍人很爽快地答应了,随即发动了铃铛,霎时间,黄沙漫天,在距离奴隶长跟前一丈远的位置停下。
奴隶长道声谢后,就速速回归奴隶车队。他看见阿无和阿二还在忙前忙后地照顾其他奴隶,就一声令下,又叫了好几个奴隶下了笼子,赶紧拉车就走。
从日照当空到日暮,车队迅速穿过了清风城,离开了那个不日就要掀起一场乱战的危险之地。
因为着急离开,车队行进速度很快,一有奴隶坚持不住,就赶紧换人,片刻都不带耽误。拉车的人里,只有阿无坚持始终。
在城外数百米开外的位置,车队在夜色降临时停下来休息,准备伙食,然后分发下去。
阿无是奴隶里拿得最多的,她领到了两个大馒头还有一块肉片的酬劳,其他奴隶都有些嫉恨地看着她。
他们知道这是阿无应得的,但不妨碍他们口头讥讽。
“五凭什么拿到这么多?她吃得完吗?”
“有肉?她为什么能拿到肉?”
“我好饿啊,待会把她的抢过来吧。”
阴暗的声音像老鼠啃啮,在角落里窸窸窣窣回响。
阿无置若罔闻。
主人说了,她做的活足够她拿更多,只是她吃不下而已。食物又放不了多久,她拿多了也没用。
而且那些多出来的部分,会被剩下来分给其他的奴隶同伴,还能让吃不饱的同伴果腹,她还挺高兴的。
毕竟要是真饿惨了,他们连说这种埋怨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怨恨可是车队的奴隶在做工之余,少有的能打发时间的娱乐。
阿无回到自己的笼子里时,她的耳朵已经恢复了。她一边把剩下的馒头塞进嘴里,一边手去摸自己的衣服堆。
因为干活,她浑身已经汗湿,需要换一件衣服防止生病。旧衣服不用洗,自然风干就行。因此她身上的味道不算好闻。
奴隶中,算得上好闻的没有多少。不过他们在被卖的时候,奴隶长会用有味道的草给他们熏一熏。
阿无接受过这种待遇已经是很久前的事了。好像她被卖为奴隶没几月,就再没有出现在商品的行列中。
有时,她也会反过来艳羡其他的同伴,但这并不意味着她想被人买走。
主人对她好极了,还是个大善人,她并不想离开他。
主人很好说话,他们即便不工作,也有一点东西吃,可以吊着条命不死。而且只要工作到位,就能拿到想要的东西。
阿无总是能很顺利地换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她对物品有一点点的囤积癖,喜欢囤积除了食物以外的所有东西。她申请单间笼子居住,就是为了收纳自己的所有物。
笼子里面,可以换着穿的衣服堆、铺在笼子底部的干草,独属于她的餐具……全是她辛苦工作挣来的。
她不懂为什么同伴里面,会有人从头至尾只有一件衣服,还整日整日地吃不饱。
可能是他们彼此的追求不一样吧。
其他同伴有其他更在乎的东西,而且也不想干太多活,所以对于一些身外之物,就能省则省。
月亮很大,皎洁的光线打在这个被纸张遮得近乎密不透风的笼子上,在黑暗的四方格子里,照出了一条明亮的通路。
阿无从自己的旧衣服堆里拿起一件,准备换下身上汗湿的衣服时,就见衣服堆里,陡然露出了一节锦绣奢华,镶金线、绣红花的衣袖来。
月光照耀其上,荡起光的波纹。刹那光华,晃得人挪不开眼。
衣袖之内,柔白如玉石的手腕上,戴着一金一银两个镯子,相互击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是谁?
阿无吓了一大跳,张着嘴巴吸了大把空气,却没有叫出声。她不是那种遇事会求救的人。安静贯穿于她生命始终。
阿无的目光,一下就被这两个镯子吸引住了。她出神地想着,这声音可比锁链碰撞的声音,要好听多了。
她看见那节佩戴着金银双镯的玉藕上,纤纤素手拨开了自己的衣服。
一张花容月貌,姿容非凡的俏脸从里面探出来,像朝阳,也像娇艳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