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长前方数十米远的地方,陡然炸起一阵烟尘,一个白色人影从中冲出,他脚踝处戴一脚铃,每踏一步,便叮当作响,荡起一层音波,朝奴隶长如刀似的袭去。
飒飒音刀,竟有八成都跑偏了,攻向了奴隶车队的笼子。
奴隶长眼睛一眯。这人下手怎么一点分寸都没有!
铃声响动愈发频繁,奴隶长一次次地把朝着笼子而去的音波给打散,因为数量太多,力所不逮,有好几个都没来得及打退。
音刀击中了笼子,把笼子震起,再歪着倒下。车队笼子之间铁索连接,牵一发而动全身,整个车队都被牵引得歪歪斜斜。
阿无被移动的板车打到,歪着跪倒在一边,她一时之间被沙子迷了眼,揉着眼睛要爬起来时,一道音浪擦脸而过,切下了她一缕头发。
阿无眨眨眼,呆呆的。下一刻,就被那落地音刀,轰地一下给炸飞出去几米。
她感觉自己的发丝间有鲜血流出,还傻傻地用手去摸伤口在哪里。耳朵嗡嗡的,好像有只大蚊子在脑袋里转。
她看到其他奴隶摔得人仰马翻的,就去扶他们,让他们先回笼子里边躲着。
奴隶长腰间鞭子马鞭一抽,就朝向他近身的白袍人大喝一声,“有本事,我们去另一边大战个三百回合!”
两人几番交手,白袍人看出奴隶长使用的是天翼掌,便收了手。一脚踏地,倒飞出去数米开外,揭开了避沙的兜帽,露出一张冷峻的美人脸。
“好!”
他面朝一个方向,蹬地一脚,劈出一条黄沙指引的道来。
“反正已经被你们给碍了事,不给你们点教训,我心里这关也过不去。你既然是你们这儿做主的,我便拿你开刀。”
奴隶长回头安排奴隶们,速速交代,“你们互相照看一下,没伤的照看有伤的,阿二、阿无去拿干粮和水分下去,其余人没事了就在笼子里待着,等我回来再说。”
阿无顶着一脑袋血,见阿二朝她走来,比了几下手势,就乖巧地点了点头,继续把受伤的奴隶同伴给扶上笼子。
等把人安置好了,阿二又带她一起去运货车上,搬下一大袋的干粮和水囊,分给大家。
登上一间集体笼子的时候,一句刻薄的话从阿无耳畔响起,“你真当自己了不起啊!”紧接着,一块被水润湿的布贴在了她脸上。
“擦擦吧,瞧你那样子,像什么?”
阿无刚被炸得还在耳鸣,什么也听不见。只是一只手接过湿布,一手还在往外递干粮和水囊。
等她把事做完了,用湿布擦了脸上已经干掉的血渍,想还回去时,就被一脚踹得站不稳,跳下了笼子。
她傻傻地看了一圈笼子里的奴隶,不知道是谁给她的湿布,又是谁踹的她。只看见手上的湿布上,绣了一朵青色的小花。
奴隶长与白袍人在距奴隶车队数百米开外的地方比斗,双方已经交手了数个回合。
奴隶长一招天翼掌吃遍天,白袍人则是招式频出,就想着再逼他出别的招数。数次交锋,他还真就奈他不得,登时气得跳脚。
他踩了几下,就轰隆作响几次。
“你用天翼掌,那你到底是不是天仇教的人?”
奴隶长没有回应。
得不到答案,白袍人就不再留手,招式频出。奴隶长知道自己再收敛实力,只会落得个伤败而逃的下场,就使出了天逸纵步,腾挪身形,再加以反击。
看见天逸纵步,白袍人才好似已经确定了他的身份,就放话说,“既然你真是天仇教的人,那我就不好对你动手了。”
奴隶长的做事风格,是不对无仇无怨的人下手。见对方已经失去战意,也就收了手。
他手底下那群崽子,看上去也只是粗粗受了一些伤,等他回去看看,稍微处理处理就完事了。
但是赔偿是不能免的。他一鞭子抽在地上,“你怎么莫名其妙我不管,打伤了我的人,想这么随便了了可不行。说说吧,你想怎么赔?”
白袍人从胸口的衣服里,拉出自己挂着七个金铃铛的项链来,摘下一个,连同腰间的一个锦囊,一同抛给奴隶长。
“我师父是潮音阁二长老 季露。当初我拜入她门下,在我学成之时,她千叮咛万嘱咐,说天仇教的人对她有恩惠,她的弟子万万不可伤了天仇教之人。
“那时我便立下毒誓,此生不杀天仇教之人。若背义忘恩,有违誓言,天人共戮。
“如今你我切磋点到为止,但我打伤你的人是事实。钱袋里的银两作为补偿,金铃铛你可保留,日后若有需要帮助,可将铃铛出示给任一潮音阁弟子,我自会代我师父来协助你。”
奴隶长接过东西,手摩挲着金铃铛。不知为何,他感觉这个东西,仿佛在预示着他日后会沦落到需要他人帮助之时。
行走江湖当然要靠朋友,可若是到了要依靠一个只见过一面,连名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