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打扰别人的睡眠并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但我依旧拖着睡得全身酸痛的身躯开了门。
“哪位?”我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
“你可终于醒了!”萧笙一把推开门,似乎有些紧张,“我已经敲了十分钟了。”
“抱歉啊。”我慢悠悠地回到床上坐下,全身强烈的酸痛让我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甚至还想躺下去接着睡。
“吓死我了……”萧笙用手拭了一下桌上的灰,“天……你不扫一下灰你就睡了?”
“这地方还有可以洗漱的地方吗?”我无精打采地抬起头,艰难地睁开眼睛去看她。
“嗯……有……但是洗澡确实没有那个条件。”萧笙默立在一旁,我看不出她怎么想的,似乎有点嫌弃……?不过我并不在乎,我太累了,累到一点都不想动。
“走吧。”萧笙走近,“你已经睡了快十二个小时了,你一直没动静,光找你房间都花了半个小时。”
“去哪?”我依旧那个疲惫的姿势坐在床边,没有动。
萧笙撇了一下嘴,无奈道:“吃饭,刚好你们也彼此认识一下,睡了这么久你不饿吗?”
我摇摇头。
“你上一顿饭你都没吃,这顿再不吃就空了两顿了,你当真不饿?”萧笙已经是难以置信。
“不饿。”我有些迟钝地转动着视线。最后聚焦在萧笙的脸上,沉默了一会后,我开口:“走吧。”
“你不是不饿吗?”
“总得了解了解你们这的人吧。”我有气无力地回答,费劲站起。
萧笙张了张嘴,没说话,随后叹息一声,先出了门,出门时还嘟囔了一声,并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估计对这么个邋遢的人服透了吧……毕竟我身上也没有什么特点能让人如此叹息了。
关上门,走廊的窗户似乎早就被萧笙关上了。
我沉默地跟在她身后,窗外的天已经阴下来了,那层雾依旧笼罩着这座城市,显然我已经错过了白昼转至午夜的精彩风景。
“这是哪?”下楼梯时我想起这个问题。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萧笙白了我一眼,但依旧回答,“这里是温馨之家,会为愿意留在这里的人提供一切正常服务,当然,得要钱。
“你是‘视线’指引来的人,福利会多一点。”
我不在乎什么福利:“要怎么弄钱?”
“这个一会说,我会统一给你们说清楚。”
六楼下去并没有多久,下楼比上楼要轻松不少,吴哲军的房间依旧紧闭,我不清楚他是否已经重新恢复了活力。
萧笙注意到了我的目光:“吴大叔他没在房间里了。”
“怎么样了?”
“你是真不会聊天还是不乐意和我说话啊。”萧笙对我这极其简短的提问回答十分不满。
“没有……我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她的愤怒让我有些过意不去,“在‘视线’那里时,我好像还把这大叔得罪了一次。”
“难怪人家脸色那么难看,你真该多学学怎么社交了。”萧笙恢复到刚才的神色,“他吃午饭时没出来,下午出来要了烟,好像一直抽到现在。”
我皱了皱眉头:“你没劝他?吸烟有害健康,抽一下午,他肯定都不像样了。”
“劝了,人家每次都说最后一根,我也不好意思直接拿走。”萧笙摇头。
“他在哪?”
“那边,直走右拐有个后庭,他就坐在那边的楼梯上抽闷烟。”萧笙一指远处的走廊,“一会你把他带到我们这个房间,辛苦你了。”
我摇摇头示意无妨,向萧笙所说的那条长廊走去。
走廊的灯并不明亮,隔上好一段才会有一个,导致走廊内明暗交替,一些门也隐藏在黑暗中,让我无法通过是否挂了钥匙来确定这里的大致人数。
向右一拐,视野尽头小小的黑色窗口就是已经没入城市午夜的后庭,而吴哲军正颓着背靠在门框上,侧身抽着烟,不知在看什么,那处久久停留在吴哲军上空的烟雾毫无离去之意,彼此交杂着的条纹缓缓淌动着,告诉我和吴哲军时间在慢慢流逝,有的是我们深思的时间。
我刻意放轻脚步,慢慢接近吴哲军,实际上似乎都不需要我刻意压住脚步,吴哲军的状态似乎已经因为尼古丁麻痹了,有人来到他身后可能都不自觉,甚至意识到了都不想看是谁。
我轻轻将他身侧放在地上的几个未拆封的烟盒捡走,将那个半拆封烟盒里的烟拿走,然后就站在他身后静静看他抽完最后一口根。
吴哲军抽的很快,烟头上的火星一直在明亮的闪烁,完全没有暗下去的时候,也许抽烟只是一个打发时间的理由,思维才是那一直燃烧的尼古丁。
吴哲军终于将燃尽的烟头随手扔在地上,左手同时去身侧摸烟盒,却发现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