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冉闵率领两万大军,昼夜兼程赶到恒州时,方知是一场虚惊。
匈奴王的确纠集了不少人马,打算进攻赵国属地,不过并非是以恒州为突破口,而是更为西边的北地郡和灵州一带。
原因很简单,这两年从幽州到恒州的长城已经基本修好,从此进入关内,必受长城阻挡,即使费尽心力破开长城攻入关内,也不敢深入,因为赵国守军可随时从长城上的运兵道运兵,堵住长城决口,来个瓮中捉鳖。所以匈奴人继续往西,到北地郡再发起进攻,此处虽有长城,但是历经沧桑,早已废弃,被风沙掩埋在黄土中。
而自恒州往西的防务段,已经不属于冉闵这个镇国大将军所管辖。他也不知道那些地方的守将是否已经被石生策反?
更为重要的就是冉闵得知石虎已经放开忻州防卫,让鲜卑人从此入关,南下并州合击石生。冉闵刚闻听此消息大吃一惊,这不是引狼入室吗?很快他就想明白了石虎的意图,恰好匈奴人也要从北地郡入侵,三方人马很可能在并州南边和西边发生碰撞,那就让他们三方去互相拼杀吧!冉闵想起徐长风的话,要保存实力,况且并州周边绝大部分都是胡人,冉闵不是活菩萨,不可能让所有人免遭战火,能最大限度保证汉人生活安定,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冉闵决定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同时派探子密切监视各方动向。他深知这场战争的复杂性,不仅涉及到胡汉之间的矛盾,还有各路势力的勾心斗角。此时,他需要冷静观察,等待时机。
然而,局势的发展却超出了冉闵的预料。鲜卑人并没有如石虎所愿,与匈奴人激战,反而暗中与匈奴人结盟,共同对付石生,并且横扫一切障碍,包括那些并未投附石生的后赵守将。冉闵得到这个消息后,心中暗叫不好,鲜卑人和匈奴人这是要撇开石虎,共同侵吞关陇地区。冉闵赶紧派人向邺城的石虎通报了消息,
石虎的回答却很简单,让冉闵移师并州,收拢从各地溃散的后赵官兵,予以安抚,并准备好足够的粮草。只要别人不进攻并州,随便他们三方如何去闹腾,如果并州守不住,就继续撤往东北,一句话就是要保持有生力量。冉闵明白了,石虎在下一盘大棋,等着最后收官。
冉闵此时才明白,为什么鲜卑段氏敢派孤军南下,不怕石虎背信弃义,从后面捅刀,第一他们能以战养战,在攻占的城池就地补给,第二他们和匈奴联手,能从西边即灵州和北地郡撤回代国。
鲜卑和匈奴的配合很有默契,以并州为界,往南走都由鲜卑人进攻。自并州以西,从吕梁开始,匈奴人也纠集几万人马往南推进。段兰任命宇文博为先锋,先是进攻榆次,也就是如今的晋中,岂料守将不战而降,并将代国将士迎进城内,好生招待,还为鲜卑将士提供军需补给。原来榆次并未被石生攻占,守将接到邺城来的圣旨,一切配合代国鲜卑人,为平定石生之乱出力。
不仅如此,往南两百里都还没有被石生占领。沿路都有人提供军需物资,反倒叫段兰无以下手。一直到了武安县,段兰所率的鲜卑军才进入了石生的辖区,开始了入关以来第一场血战,杀了一千多守兵,攻破了武安县,开始抢掠,补充军需。
果然如段辽所料,石生的主力精锐都在东面,也就是潼关和函谷关一带,北面又无险可守,代军一路势如破竹,很快就抵达了长安北面的灞上,石生闻讯,急率精锐回援长安。
相比鲜卑人,匈奴王的进展就慢多了,他们先是攻占了北地郡,灵州、吕梁等地,一路烧杀抢掠,然后重置官吏,准备久治,而这些地区都归石虎管辖,但是很显然,石虎已经暂时放弃了这些地方,并没派人援救。
这几个地方守军都不超过一万五千人,而匈奴联军五万多人,更为重要的是在每个城中几乎都有临阵变节的士兵,因为不少士兵不想同族相残,也不清楚自己该为谁卖命!导致了匈奴军攻无不克。
望着堆积的战利品和满地的俘虏,匈奴王惬意的笑了,一阵报复的快感涌上心头,几年前受冉闵战败的屈辱今日终于洗涮了。
匈奴王在攻下延州之后,并未依言向长安进攻。要知道他并不是来帮石虎平叛的,长安虽为前朝古都,但几经洗劫,值钱的东西早被搬空了,且长安易守难攻,去了讨不到好。他的目标是地盘和财物,能守住地盘固然好,守不住带着抢掠来的财物逃回草原也不错。他登临远望,目光落在西边的安化郡方向。
两天后,匈奴大军浩浩荡荡开往西南的安化郡方向,沿路碰到的村庄和牧场都被其洗劫一空,大军过后,几名衣服褴缕的老弱村民望着空荡荡的牲口栏和满地的尸体,放声大哭,一道闪电点亮了乌黑的云朵,随后便下起了瓢泼大雨,老天似乎也在为人间的悲剧而痛哭!
安化郡是石生的辖区,兵力虽不多,但城高墙厚。匈奴人发动了攻城战,战场上,攻守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攻方如潮水般涌来,他们的攻击猛烈而坚决,一波接着一波,试图突破守方的防线。守方则顽强抵抗,他们的防守坚如磐石,毫不退缩地迎接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