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城所发生的一切大事,都通过影堂把消息传递到了冉闵和徐长风手中。徐长风对冉闵说,石堪的死并不是结束,石虎虽然上位了,但石勒在军中旧部颇多,权力的争夺并没有落幕。
两人计议之后,让边区上表向朝廷奏报说有鲜卑人犯边,边区形势紧张,这样,冉闵就有理由留守边疆,免得卷入政治斗争中,可以置身事外。经过靳准的平阳之变后,冉闵亲眼见到了政治斗争的残酷,弄得不好就是满门抄斩、全族被灭,刘粲如此、靳准如此、刘曜也如此,下一个是谁?石勒还是石弘?冉闵并不关心,他只想无论是谁胜出,能够继续执行石勒的国策,老百姓安居乐业就好了。
所谓风起于微末,石堪的死犹如一只蝴蝶翅膀的扇动,但它的结果却是引起了一场大风暴,虽然处于风暴中心的石虎和石弘都是暂时安全。但是风暴的席卷导致千千万万人的流血牺牲。
石朗驻守许昌,石生镇守上邽,他们两个人和石堪石虎一样,是石勒的子侄辈也是嫡系将领。石堪被朝廷以谋逆罪处死,他们用屁股去思考,也知道是石虎的的手笔。
石堪一死,他们兔死狐悲,并且立刻意识到石弘已经被石虎架空,所谓的圣旨、政令皆出自石虎。两人以前都曾在石虎麾下效命,但论起亲疏关系,都与石勒亲近一些,是石勒亲手提拔任用的将领,而且石勒在世时,有意培植石弘的势力,曾经让石弘示好于他们,也就是说他们更忠于石弘。
石朗和石生通气之后,决定同时起兵,反对石虎。石朗在许昌向北推进,而石生从上邽起兵向东,直取长安,打出的口号都是“清君侧”也就是说都奔着石虎而来。
石朗起兵不到一个月,就接连攻陷了商都和洛阳。商都的防守很一般,能短时间攻破不足为奇。而洛阳被轻易攻破就耐人寻味了,要知道石朗的军事能力并不强,而当年刘曜以十万雄兵久攻洛阳三月都未能拿下,洛阳和长安应该是最难攻克的城池,如此轻易被拿下,只说明一个问题,洛阳城中或有内应,或者说是人心向背,也就是说军中忠于石勒的大有人在。
石虎仔细想了一下,虽然当前局面危险,但是还在可控范围内。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稳定因素提前爆发,总比暗中酝酿要好,只要此番平息内乱,就可高忱无忧了。
长安那边石生作乱,估计一时半会闹不到跟前,石虎没有精力顾及。他在邺城周边征调了七万人马,浩浩荡荡杀奔洛阳,而邺城则交由长子石邃守护,自己的封地交由次子石宣管理。过了黄河,石虎派大将符洪领兵攻取商都,自己率大军至金墉关,石朗亲自率兵迎敌,留副将石斌据守洛阳,石虎亲冒矢石,冲锋陷阵。石朗的叛军见昔日的主帅石虎亲自上阵,皆是畏手畏脚,原来石虎御下极严,赏罚分明,而且他的残暴和嗜杀人所共知,军中积威犹在,此番出征又代表皇权,是正统的一方,士气旺盛,战斗没有什么悬念,很快就将石朗斩杀于阵前,并杀了几个忠于石朗的部将,余者皆降
石虎随后和符洪合兵一处,率领七万大军一路势如破竹,先取了商都,再攻陷了许昌,然后再回师北伐,很快便抵达了洛阳城下。然而,石虎并没有立即攻城,他深知洛阳城高墙厚,若是强行攻打,必然会损失惨重。所以他先攻下了商都和许昌,孤立了洛阳,先从心理层次对叛军形成震慑,觉得已经孤立无援,必败无疑。
于是,石虎决定先派使者入城劝降。使者进城向石斌传达了石虎的意思,如果石斌愿意投降,石虎可以既往不咎,并且赐予他高官厚禄。石斌听后,陷入了沉思。一方面,他知道自己的实力难以与石虎抗衡;另一方面,他又担心石虎会秋后算账。
经过一番考虑,石斌最终决定投降石虎。石虎大喜,他亲自进城安抚百姓,并任命石斌为归德将军,让他继续镇守洛阳。石虎此举不仅顺利地平息了叛乱,还收获了一员大将,可谓是一举两得。自此,出征不到两个月,石虎就将黄河南岸中原地区的叛乱尽数平息,他厉兵秣马,准备西征长安,亲自拿下石生,平定关陇的叛乱。正在这时,又一个坏消息传到石虎耳中。
原来石聪又叛乱了,不错就是多次担任石虎先锋官的石聪。石聪和石堪一样,也是石勒的养子,但是他是汉人出身,因为其父早年追随石勒,作战勇猛,战死沙场,石勒就收养了他的儿子石聪,并留在军中任职,石聪也很快成长为一名出色的将领。
石堪在邺城被处斩后,身在睢阳任职的石聪就感受到了危机,害怕石虎清洗。随后,又听说了石朗和石生,打出了“清君侧”的旗号,反对石虎。而且,石朗的风头正盛,从许昌起兵,已经攻下了商都和洛阳。
石聪在睢阳的人马并不多,只有五千人马,他刚刚准备起兵响应石生他们时,又听说石虎亲自出征,已经斩杀了石朗,平息了洛阳一带的叛乱。
石聪驻扎的睢阳到石生起兵的上邽有两千多里,路途遥远,石聪知道不等自己与石生合兵,就会被石虎的大军剿灭。权衡再三,石聪决定联合拓县的彭彪,一起归附东晋,叛出后赵,东晋朝廷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