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记得那段时间里,老爹担心我学习成绩不好,考不上学费想对较低的一本二本,格外卖力的在外奔波,短短几个月时间头发白了一大片不说,原本笔直的脊梁也压弯了些许,更甚是平日里最爱喝的白酒,也硬生生压低了好几个档次。
思绪至此,我这眼睛里没由来的一阵潮湿,抬手抹了抹泪花,更是在心里下定决心,趁着这几年经济环境一片大好,得赶紧把生意摊子铺开,争取让老爹早点清闲下来,到时候给他找个老中医好好瞧瞧,也好把他这十多年来早出晚归留下的病根彻底拔除掉。
就在我雄心壮志展望未来的功夫,摩托车已经驶入了德山县范围,在城区里七拐八拐之后,停在一家卖山货的门面跟前。
“就这儿了,这家老板叫杨友德,你叫他德叔就好!”老爹跟我介绍的功夫,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屋里笑吟吟的应了出来。
“呦!老康啊,你这是想通了?”德叔见老爹带着我一起过来,微微愣神后笑容更胜了几分,“这就对了嘛!儿孙自有儿孙福,孩子不想读书你硬掰着也不是个办法,跟着你倒腾山货也不少赚,过几年讨个大屁股俏媳妇儿,生个男娃儿,你还不得高兴的嘴巴咧到后脑勺?”
“可去你的吧!当着孩子面呢!”老爹笑骂了一句,扭头看向我介绍道:“诺,这就是你德叔儿,也是个老江湖了,以后多跟你德叔儿学两手!”
我笑着叫了声德叔好,就跟老爹帮忙把皮箱子从车上抬了下来。
这批货应该是德叔儿跟老爹商量好了的,进店没多大一会儿钱款当面结清,这一笔买卖也就算是成了。
买卖做完老爹也不急着走,在德叔的店里转了一圈,脚步停在了堆在仓库门口,明显是刚到货还
没来得及整理的皮草跟前,“老杨,你怎么还做起来皮草了?”
“嗨!这不是那帮土包子给闹的么!”德叔讪笑着给老爹递了根烟,“你是不知道,据说南方现在流行穿貂皮,那帮土包子非得与时俱进一下,有钱挣的买卖干嘛不做?”
听到这话,我反正是觉得没毛病,可老爹的眉头却是越皱越深,一时间氛围变得有些奇怪起来。
“我干山货行当有二十年了,跟我合作的人都应该很清楚我的忌讳!”老爹的声音俨然没有了一开始的熟络劲头,“跟我做山货买卖的人,绝对不能碰皮草和肉类生意,你忘了?”
“哎呦喂,我说老康啊!这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揪着当年那点事儿不放?”德叔似乎已经猜到老爹会生气,连忙招呼我俩进了店铺后边的会客室。
等老爹跟我都在沙发上坐下,德叔这才面露难色继续开口道:“我知道你老康是个讲究人,要不是当年那件事儿后,你断掉了大部分合作商,你这会儿混的绝对不比那姓王的差!可是我的好哥哥唉!不是每个人都有您这风骨!我儿媳妇上个月刚给我添了个胖孙子,女婿去年学着人家去南方跑买卖赔大了,这会儿还欠着银行一屁股债,我这个当老丈人的怎么着也得帮衬点不是?”
说到这里,德叔见我老爹面色依然阴沉,不由得黯然叹息:“唉,有些时候我是真的佩服你老康啊,可我真做不到你那样!皮草这东西你比我懂,货就在那儿放着,我弄回来的可都是人工养殖的,野生的我一概没碰过!”
老爹摸摸口袋想要取烟,德叔见状急忙抓起桌上的华子,给老爹点了一根。
几口烟雾喷出,青雾缭绕间老爹也是一阵兴叹:“老杨,说出来你肯定不信,但是我必须
告诉你,当年的事儿看似过去了,可是有些东西可不跟咱们人一样区区百年寿命,没招惹上怎么都好,真要是招惹上了,人工养殖的你怎么就能保证……”
老爹的声音并不大,可是这话却如同有魔咒一样,在小小的会客室内来回传响,德叔面色一紧似乎猜到了什么,“你是说……,好!我明白了!”
德叔明白了,可我却是越发糊涂起来,听他俩这话音我家很多年前出过事儿啊?而且还是邪乎儿事儿?可为啥这么多年来,老爹老妈压根儿没跟我说过呢?
我这脑子里一直在琢磨他俩话里话外的故事,一直到老爹骑着摩托带我往回走都没想明白,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索性直接开口问道:“爹,你刚才跟德叔说的,咱家以前出过啥事儿啊?跟皮货有关系?”
我这话刚一出口,明显感觉摩托车顿挫了一下,老爹默不作声的又往前开了几里地,这才缓缓将摩托停在路边下了车。
“你以为我真是今天才知道杨友德在倒腾皮货?”老爹开口第一句,就是我听不懂的,“你还没出生那会儿,我就立下规矩但凡从我这儿拿货的山货买卖人,一概不能碰皮货生意,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我自己也有些没太当回事儿,可是你前天进山的事儿给我敲了个警钟!有些东西的寿命,可要比人久多了!”
如此说着,老爹扭头找了块石头坐下,拍了拍旁边的石头对我说:“你要是不走这条路,这些事儿我也就准备烂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