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留在空气中的尖叫,是花珀依最后的挣扎。
她不甘心就这样被我的斩鬼剑消灭,更没想到崔小溪竟然有那么大的力量,能够在与她共生的情况下,强行出现在我面前。
我从崔小溪的身体里抽出斩鬼剑的时候,她像一片花瓣凋零飘散,最终瘫软倒地。
我上前抱住她的身体,一股巨大的悲伤包裹着我。
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心里难受得发紧!
“小溪,崔小溪。”不管我怎么喊她,她依旧双眼紧闭。
我靠近探了探她的鼻息,发现已经气若游丝了。
我与韦春生建起了“联系”,要他和张福德一起,一把火烧了洞里的所有东西,再回到花珀依家中,毁掉陈会恩还没有布完的阵法。
而我,带着崔小溪骑上白泽回去别墅。
一路上,白泽都在哀嚎。
我知道,它能感受到崔小溪命不久矣。
“你不准死!崔小溪!听话!”我抱着她,眼泪不觉流了下来。
我自己也弄不明白自己对她究竟是什么感情,为什么她出事我会这么难过。
这种难过不是惋惜,不是悲悯,而是一种强烈的,想要追随她而去的冲动。
有东西在我的腰间震动着。
我低头一看,是那枚玉观音。
顺着发光的方向,我找到了崔小溪挂在脖颈的玉佛。
两枚护命符在保持同一频率闪着光,只是光亮远没有以往那么亮。
我不禁想到了油尽灯枯这个词。
“咳咳……”崔小溪忽然醒来,借着微弱的气息对我说话。
“钟刈,以后的路,你一个人走吧。”
泪水再次模糊了我的双眼,我知道,在不知不觉之中,崔小溪的命已经跟我的命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而玉佛和玉观音就是我们联系的证据。
“玉观音能救我
的命,那么玉佛一定能救你的命!”我回答她的时候,白泽已经缓缓在别墅前停下。
“你别急。花珀依说你是阴阳和合体,所以我决定试试!”
崔小溪的血把我的衣服都浸湿了,我望着她,她的嘴唇全白了,没有一点血色,仿佛开败了的白玫瑰。
斑驳的衣服下面,胸口几乎没有了起伏。
“《蛊术》就交给你了,千万别落在陈会恩的手里,一直以来,他都很想要得到这本蛊门宝典。保重吧……钟刈……”
崔小溪说完这句话,再也没有醒来。
我抱着她逐渐凉下去的身体,心中的悲伤已经到达了顶峰。
“啊!”我忍不住朝着天空大喊一声。
这一声,将我的某些神经都崩裂开来,我只感觉前所未有的愤怒!
巫蛊娃娃被吓得来回来去摆动,像是有了生命一样。
斩鬼剑也在我手中发出嗡嗡的声音。
收魂伞从斩鬼剑里弹出,照影灯也飞了过来。
原来我的愤怒可以激发出所有的武器!
就连一旁的白泽也变成了凶狠的样子。
它在地上摩拳擦掌,然后自己缩小之后,一下子跳进了飞来的照影灯里。
这下,照影灯开始热闹了起来。
想来,白泽应该是在和穷奇獓狠还有浑沌大战吧,因为里面不断传出三大凶兽的哀嚎声。
最终,白泽出来,身上燃起了跟我一样的三味真火。
我从它发光的眼珠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此刻的我,已经完完全全,成了钟馗先祖的模样,凶神恶煞,毛发直立,浑身被烧得红旺的三味真火紧紧包裹。
韦春生和张福德刚好赶到,看到我站在那里,两人同时“扑通”一声对我叩拜。
“参见钟判官!”两人异口同声地喊着,对我“咚咚”磕头。
见到他
们回来,我的怒气稍微降了一些。
“北爷?”韦春生定睛一看,发出惊叹。
随后,张福德也站起身来,凑近了一些来看我,“哟!还真是北爷!可刚才我们明明看见了钟判官啊!”
“别废话了,崔小溪她……”我指了指躺在一旁的崔小溪。
韦春生一个箭步冲上去,揽起崔小溪的身体,“这是怎么了?”
“花珀依找了陈会恩布阵,种下了共生蛊。最后我杀了花珀依,也就杀了崔小溪。”
“这……这……”张福德在一旁不知道如何是好。
韦春生抱着崔小溪进屋,放在沙发上,张福德紧随其后。
而我,收了火令真身和武器,然后看了看天,忽然,我想到了一个人。
“春生,赶紧跟我去一趟地府。”
“什么?去地府干什么?”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