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
“姑奶奶?”
“对,这是她去世之前给我的,因为我从小身体不好,她说这个玉佛能保我平安,上头刻着她的生辰八字,就像她一直在我身边保护着我一样。”
她一面解释,一面用心擦拭那个玉佛,然后重新戴在脖子上。
“你姑奶奶,死了多久了?”
“十几年了吧。”她眨巴着大眼睛努力回忆。
眼前这个小姑娘不是崔熹,我凝神定志,想看一看她的灵魂,可除了她自己的,我再也看不到崔熹的灵魂。
难道,她真的是崔熹的侄孙女?我不愿相信!
“钟判官,听说您能开天眼,是吗?”小女孩好奇地看着我,问道,“姑奶奶常跟我说你
斩妖除魔的故事,所以我从小就特别崇拜您!”
她在表达出对偶像的崇敬,可我心里个中滋味混在一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先回房好好休息吧,我还有点事。”我找了个借口逃离了现场,想要静一静。
韦春生和张福德聒噪得很,于是我一个人回到了丰都殡仪馆,尽管这里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样子,不过是荒山一片,但我还是想回来找找崔熹的影子。
“放开!放开!这是我的!你们这群强盗!”不远处,我听到了有叫喊声。
“谁捡到就是谁的!”
我闻声赶过来,才看到是几个小鬼在抢另一个小鬼的东西吃,他们都是些三岁左右的孩子,有男有女,其中两个小男孩正在抢另一个小女孩的食物。
“站住!”我叫住了那两个逃跑的小鬼头,“为什么抢别人的东西吃!”
我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表情,希望能吓住他们,可吓到了小女鬼,没有吓到那两个小鬼头。
“略略略!”他们俩冲我做了个鬼脸,继续逃窜,我稍稍定神,施了一个咒。
辟多珂波密。
三个小鬼头排成一列,那两个小鬼头还想要继续挣扎,“我是钟判官,你们俩要是再动,我可就真的不客气了!”这一声令下,他俩果然乖了许多。
“说,你们干嘛要抢这个小姑娘的东西。”
两个小鬼头看我没有恶意,于是赶紧说,“钟判官,我们很饿。”
小女鬼也点头,“是我先看到这里有贡品的!我也很饿!”
我熟练地点燃一片莲花花瓣,让牛头马面来收拾残局。
这次上来的还是马面,“又收魂啦?”他脸上虽然带着笑容,但掩盖不住阴郁。
“你怎么这副表情?”
马面打了个呵欠,“别提了,枷锁
将军让加班呢!”
说着,马面熟练地拿出锁链,将三个小鬼铐上。
“求求你,别让我们去孤山,那里好怕呀!”小女鬼开始哇哇大哭,边哭边喊妈妈。
我不禁好奇了,“你们都是从哪里来的?怎么这么小就死了?”
还不等他们回答,我开启了他们头顶的屏幕,可是每一个屏幕都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除了听到氤氲的说话声,还有水声,别的什么也没有。
“这是……”我不解地看向马面,而马面却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别看了,钟判官,他们哪,都是还没出生就被堕胎的孩子。到了孤山,只能长到三岁,能等到父母来接,自然是最好,但大多都是一直等到灰飞烟灭都等不到。”
我忽然想起了马小蝶也还在巫蛊娃娃里,于是施了一个专属咒,将她也放了出来。
经过这些天的元气恢复,马小蝶已经好了许多,不再是即将消失的样子。
“钟判官。”马小蝶跪下向我致谢。
“把这个小姑娘带走吧,她就是你的孩子。”我指了指那个小女鬼。
没想到下一秒,两人就在我眼前上演了母女相认的苦情戏码,惹得我和马面唏嘘不已。
我施咒送她俩去了地府,马面笑笑,“钟判官,您怎么知道那是她女儿?”
我也笑笑,“我哪里知道,不过是相互慰藉而已!一个找妈妈,一个找女儿。”
马面收紧了锁链,冲我竖了大拇指,然后消失在我眼前。
我的掌心像是感知到了什么似的,在“鼓鼓”地跳动着,摊开来,发现里面多了两道印痕,闪着金光。
而此时,死亡通知也很符合时宜地在我的荷包深处跳动着。
我当然没忘记我的使命。
阎王要收的命,我不能让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