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听到冬芝和春生这两个名字,我就觉得很耳熟。
现在熹爷说起,我全都想起来了。
小时候,爷爷曾经给我说过许多地府阴间的故事,里面就有冬芝和春生,他们两个是灵堂前的童男童女,负责在阴间伺候死者,担任执事。死者下葬后烧灵,他们两个会一并烧掉,然后就能到阴间服侍死者了。
当时,我是把这些当作故事来听。
并且爷爷走后,过了很长的时间,我就全忘记了。
此刻听到熹爷再次提起,我讶异极了!
“这么说……这么说……他们都不是人?”我觉得我的后背凉津津的,伸手一摸,衣衫已经被汗水浸湿。
“我不确定,投胎转世也是有可能的。只是……”熹爷停顿,“他们能跟你提起百年之期,说明是人的可能性很小,除非……”
“除非什么?”我连忙追问,不想熹爷总是停顿,吞吞吐吐的。
“除非他们逃过了孟婆汤,带着记忆转世为人。”
“这个可能性有多大?”
熹爷摇摇头,“几乎不可能。孟婆的档口是整个地府护卫最森严的地方,不可能有人逃得掉!”
我看着熹爷,夜风吹过,她的脸庞透出别样的清丽,“可是你这么年轻,是怎么知道这么多事的?”
“这是个秘密。”熹爷忽然回头对我微笑,那个笑容我永志难忘。
像山野里,开着的一小朵茉莉,幽幽飘来清香。
发丝被风拂动,挂在她的侧脸,她轻轻地用食指撩开,挂在耳后。
我怔怔地看着,眼中渐渐燃起了火苗。
一个没忍住,我朝她靠近了一些,然后躬身吻了吻她的唇。
这温润凉湿的触感,让这个夜晚变得美妙无比。
还没来得及好好享受,熹爷用力推开了我,似
乎是女人的矜持,但她的脸上又挂着些许担忧。
总之,她脸上显露出极其复杂的表情,让我不知所措。
“对……对不起……”我连忙道歉。
妈的!我怎么能忍不住呢!
这一个吻说不定得把她吓跑了吧,我在心里敲着边鼓,然后忐忑地等待着她回应。
没想到,她并没有恼怒,反而淡淡地笑了,她用手掌轻抚过我的脸颊,像个母亲看着孩子那样,深情地对我说:“你真是长大了呢!”
“哈?”我有些难以置信,“啥?”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然后赶紧改口,“呃,没事,你也不是有心的。”
这哪儿跟哪儿呢?我这摆明了就是有心的好吗?!
难道是刚才那个吻没体现我的实力?
我的心中在不停地回忆着刚才的细节,可熹爷却跟我告辞了。
“你的蛊解开了,我也要走了。”
我看了看天,“你怎么又是黑灯瞎火地走啊?不等天亮吗?”
熹爷摇摇头,“走夜路,安心!”
我莫名地问到,“不是说,夜路走得多了,总会遇见鬼吗?”
熹爷收拾了她的包,然后背在身上,又走出宿舍,站到我的身边,“白天的鬼更多!”
我摊了摊手,表示完全不明白!
“酒鬼、赌鬼、大色鬼!”说着,她晴朗地笑了,然后转身离开。
“你还会回来吗?”我对着她的背影大喊,很想留住她,可是我没有理由。
“会的。只要你有危险,我就一定会出现。”说完这句话,她轻快地下楼。
月光之下,我站在二楼的走廊,目送着她的身影渐渐远去。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和遗憾,我睡着了。
窗外清风雅静,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睡了一个整觉,没有梦境,更没有
恶鬼。
第二天,太阳晒到我的床上我才悠然醒来,伸了个懒腰之后,我感觉神清气爽,仿佛丢失的元气全都回来了。
去食堂吃完早餐后,我决定收拾东西,离开这个鬼地方。
熹爷替我收了恶鬼,解了虫蛊,让我的阳气恢复满格,我就不信,我闯不出这个小小的殡仪馆!
刚走到食堂,我就看到那儿围了一群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了?怎么了?”我挤进人群去看,却发现是看门的大爷晕倒在那儿,周围围着的一堆人,没有一个人想要伸出援手。
“你们都是冷血动物吗?再不救人,是要闹出人命的!”我俯身下去听大爷的心跳,几乎听不见。
“快打电话啊!”我抬头看着众人,他们还在冷冷地围观指指点点,却没有人要掏出手机打电话。
我赶紧拿出我的手机。
草!昨晚睡得太香,竟然没充电!
“怎么办?送不送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