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粮,再加上这天灾,百姓这才往长安逃难。若不是东家大方,给的工钱多,我家老婆子又在夏天的时候就提前囤了米,现而今小老儿家里定然也是无米下锅了。”
刘绰沉凝道:“若是这笔钱真的能用到饥民身上,别说是半年的利钱,就是整年的利钱我都没有二话。”
“东家仁义!只是这商税遽然增加五成,咱们酒楼还按原先的定价售卖,怕是要亏本。东市酒肆行都在筹划着涨价了。不过,咱们饕餮楼是东市最好的酒楼,往来食客非富即贵。便是提价,影响也不大。只是,普通食客怕是会变少。米都买不起了,百姓哪还有余钱进酒楼吃喝?”
刘绰叹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我看那些雅间里的客人每回都剩下不少菜,实在浪费。不如这样,减少雅间里每桌的菜量,将摆盘再弄的精致些,让食客仍觉得物有所值。至于涨价的事,就按照行会的规矩来。以后每日酒楼里的剩菜剩饭,都送给灾民。”
钱掌柜笑道:“大东家早就让小老这么办了。咱们一家能供的太少,她还说动了东西两市不少酒楼一起给灾民送吃的呢。”
刘绰心中暖流涌动,对刘蓉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还是大姐姐想得周到。”
钱掌柜道:“是啊,灾荒之年,物价涨成这样,酒肆行当也都经营艰难。便是剩饭剩菜也是很珍贵的。那些送出去的剩菜剩饭已经先被酒楼里的厨子和伙计们挑拣过一轮了。饶是如此,对饥民而言也是救命饭了。”
下大雪了。
刘绰看着外头纷纷扬扬落下的雪花,仿佛自言自语道:“只是,仅凭我们之力,毕竟是杯水车薪。若要真正解决饥荒,还需朝廷有所作为才行。要找找其他的进货渠道,看看能不能买到更便宜的米。还要有冬衣,否则这场大雪后,怕是要冻死不少人。”
钱掌柜道:“对了,东家,有件事正要您拿主意呢。王行首的意思是,朝廷要半年的利钱有些狠了。他正准备组织大家去京兆府门前请愿呢。”
刘绰回过神来,“我拿主意?王行首的意思是,由我们饕餮楼挑头去请愿?”
钱掌柜笑道:“东家名声在外,又是官身,您不知道,咱们饕餮楼经常有人来递状纸呢!”
刘绰苦笑道:“这是把我当成了青天大老爷么?可我人微言轻,连前朝都不能去,又能如何呢?”
“东家,您说什么?”
“没什么!”
就在这时,街上突然喧闹起来。
京兆府的衙差押着一个犯人,敲锣打鼓地招摇过市。
“诸位百姓听真,此子成辅端,编造谣言,诽谤朝政,诬蔑贤臣,其罪当诛!其所作《关中饥荒歌》,歪曲事实,煽动民心。今日示众,明正典刑,以儆效尤。朝廷法度森严,不容妄议,尔等皆当自省,勿蹈覆辙!诸位百姓听真,此子成辅端,编造谣言,诽谤朝政,诬蔑贤臣,其罪当诛····”
钱掌柜激动叹道:“是成大家!成大家是好人啊,为何会被抓了起来?他为了救济灾民,散尽家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