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后朕派人送二万两银子到你府上,你且拿去,该接济百姓也好,整顿封地事务也罢,总归是有用处的。”
顾玄景一听,忙撩起衣摆,双膝跪地,叩首道:
“父皇慈爱,儿臣感恩,但儿臣真不需要这些银子,还望父皇收回成命,儿臣只愿封地安稳,百姓富足,便是最大的福分了。”
他一番话说得虔诚。
文德帝目光审视着跪在地上的顾玄景,手指轻叩着书案,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
须臾,似是想起什么。
“哼,难不成是你与平妃婚期之事,让你在这忸怩作态?”
顾玄景心头一紧。
急声回道:“父皇明鉴,并非如此。”
“儿臣想了想,如今那‘乌鸦呈祥瑞’之事才过去不久,百姓间议论纷纷,诸多事宜还需细细操办,让人心绪难安。”
“儿臣以为,这婚约婚期暂缓两年,也不算迟,待封地诸事顺遂,再行操办喜事,也能办得周全风光,让兮儿不致委屈。”
文德帝盯着他瞧了半晌,见他不似作伪,终是摆了摆手。
缓声道:“行吧,这事你自己做主就好,朕也不插手了。”
“只望你莫要辜负朕对你的期许,好生经营封地,莫要再生波折。”
顾玄景闻言,额头触地,重重叩谢,“儿臣多谢父皇体谅,定当殚精竭虑,不负圣恩。”
“行了退下吧。”文德帝挥了挥手示意。
“是,儿臣告退。”顾玄景缓缓起身,躬身退离了御书房。
顾玄景一离开,御书房内便陷入短暂的静谧。
御前监轻步上前,身姿躬得恰到好处,脸上挂着笑。
低声道:“陛下,那救灾之事,如今各方举荐人选纷杂,至今仍悬而未决,是否当真要用别的贤臣前往?”
文德帝眉头轻皱,陷入沉思。
御前监见他未言语,接着道:“陛下,王爷这一个多月以来,可真是尽心竭力了。”
“听说每日天不亮便出府,亲赴城中各处,街头巷尾都能瞧见王爷忙碌的身影,施医赠药,对穷苦百姓的病症问得细致,毫无王爷架子。”
“像今儿个百姓落水,王爷也是第一时间赶到,水里岸上奔波,安抚人心,当真是一心扑在为百姓谋福祉之上。”
说着,御前监抬眼,偷觑了一下文德帝神色,见其神色缓和,又添了几句。
“老奴瞧着,王爷这性子与往昔大不相同了。”
“从前或有些年少莽撞,可如今行事,沉稳有度,体恤民情,尽显皇家风范,倒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了。”
文德帝微微颔首。
“嗯,这些事,朕也瞧在眼里,他这些时日作为,确实可赞。”
“只是这赈灾人选,还需再斟酌斟酌,明日朝堂之上,再细听群臣谏言。”
御前监笑着应道:“是,陛下思虑周全。”
宋菀宁刚回王府,恰好瞧见一众侍从抬着一箱箱赏赐,鱼贯而过。
宫里派来送礼的太监正打里头出来,见了她连忙上前恭贺。
“恭喜景王妃,皇上念着王爷行善积德的功劳,这赏赐跟流水似的往王府送,往后呐,王府定是越发的显贵尊荣,老奴先在这儿给王妃道喜了!”
宋菀宁微微一愣,旋即脸上绽出得体的浅笑。
客气道:“公公辛苦,劳您跑这一趟,只是不知王爷这婚期可有松口了?”
太监连连摆手,“王妃误会了,王爷并未提及婚期之事。”
宋菀宁稍微思忖。
莞尔一笑,“原来是这样,这些许心意,公公拿去买杯茶喝,润润喉,还望公公回宫后,替我和王爷向圣上谢恩。”
说着,从袖口拿出一个钱袋子。
太监见状,眼睛笑得眯成缝,忙不迭接过荷包,嘴里说着,“使不得使不得”
却还是紧紧攥在手中,又寒暄几句,才领着一众侍从离去。
待太监离去,宋菀宁才走向庭院,看到庭院里堆满一箱箱的银子,忍不住感叹。
“哟,瞧这阵仗,赏赐怕是不少啊。”
白芷睁大了眼,连连点头,“确实不少啊。”
身后响起一阵女子讥笑声。
柳月兮缓步走近,嘴角勾着得意的笑,“早同姐姐说过,王府时来运转,我鞍前马后操持,如今有这回报,也是自然。”
顿了顿,她提醒道:“姐姐往后,可别想着来分一杯羹啊。
宋菀宁懒得理会那些尖酸之语,目光在那些箱笼上流转一圈。
话锋一转:“我倒是好奇,妹妹如今这般风光,怎没趁势把婚期提上一提,也好早日名正言顺啊。”
柳月兮脸色一沉,裹了裹身上的披风。
悠悠道:“这上京的冬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