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刚到上班时间，侯康和谭明再一次提审了张世中。

面对铁的事实，张世中无力再继续抵抗，只得交代犯罪事实。

“你为什么要杀害季云？”侯康厉声责问。

张世中苦苦埋头，两手抓住头发，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回答。”谭明提醒。

张世中缓缓抬头，往上推了一下将要掉落的近视眼镜，眼睛微眯道“我是被逼的。”

“谁逼你了？”

“他们一个个的都逼我。”张世中说到这里，眼里充满了恨意，他白白静静的外貌配上这种眼神，看上去实在有点不搭。

“你们知道吗？我表面上风光无限，其实同学们一个个在背地里都骂我吃软饭，你以为我这些年在夏家过的很舒服？其实不是，我过的什么日子，只有我清楚，他们骨子里根本看不起我，而且……”

张世中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哽咽道：“我，我为了珍惜这个家，我告诉他们，我是孤儿，因为我老婆说过，她不想找有个累赘的老公，迫不得已，我告诉他们，我无父无母。”

“可是，我是有老娘的，自从结婚后，我一次都没有回去过，你们能想像我这种感受吗？”张世中越说越激动，好像这种

情绪在他心里压抑很久了，这一刻，终于爆发了出来。

“这还不是你的虚荣心造成的，你怪不得别人。”谭明毫不留情的反驳他。

“对，我怪不得别人，可是，你知道一个农村孩子，要想在城里扎根，没有家人的帮衬，对他来说，有多难吗？我从小生活在那种穷地方，好不容易考出来了，我怎么可能再回去，可是要凭我自己的努力在城里买一套房，十年八年根本无法实现。”

“我本以为，我考上大学了，我就可以让我妈跟着我过上好日子了，结果呢？我成了赘婿，啥叫赘婿？就是受尽他们的屈辱和白眼，他们说我一句，我心里再不高兴，也不会反击，他们打我一巴掌，我还得说我错了，该打。”

“表面上看，我是很风光，有一个漂亮的老婆，有一份好工作，而且岳父岳母表面上就像我的再生父母一样，其实呢？这一切是用我的自尊换来的，你们懂吗？”

谭明听到这里，越听越感觉张世中这么多年的书，算是白读了，读的他三观扭曲，读的他黑白不分。

“张世中，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自卑造成的，跟别人有什么关系？而且，你说的这些，跟你杀季云又有什么联系？”

“我刚才说了，我之所以杀季云，因为如果我不杀他，他就会把我杀了。”张世中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因为，他早就想杀了我岳父岳母，于是，我们两个就商量好，由我提供内部消息，他负责派人把他们干掉，没成想，他派的人被你们查出来了，他就害怕了，去找我，让我想办法。”

“我说，你快跑，跑的越远越好。”张世中说到这里，竟然笑了，笑的有点瘆人。

“你们知道吗？那家伙是个他过不好，谁也别想好过的人，我说让他逃，你们猜他说什么？他竟然说，咱两个一起杀的人，凭什么逃跑的人是我，而你却没事。”

“你们说，他是不是个笨蛋？我一想，好家伙，看来，你是早晚要把我拉下水，于是，我一不做，二不休，就往酒里给他下了氰化物，把他毒死后，趁天黑弄到郊外，碎尸后，就把他扔进了臭水沟。”张世中表面上看着是个文弱书生，说起这些狠话来，竟然表现的云淡风轻，一副岁月静的样子，这个时侯，还可以表现的如此冷静，看来他们原先都小瞧了他。

“张世中，你，难道不懂法吗？”谭明对他真是无语，一个懂法的人，怎么做的事，好像一

介莽夫？

“我懂，我当然懂，可是法只在岁月静好时有用，一旦你的人生变了味，这个时候，法就不能再框住我们了。”

“你跟你老婆关系好吗？”

“我老婆跟我是大学同学，我们处关系时，我就知道她的家庭情况，那时候，我就有意无意的去接近她，谈话中得知，她不喜欢农村人，特别不喜欢给农村的父母养老，所以，我在她面前，从来没敢说，我老家有个老娘的事。”

“所以，你的生活是你自己选的，你为什么把所有的错都怪在别人身上，说白了，就是你的虚荣心造成的。”谭明刚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人大吵大闹。

侯康示意他出去看看。

谭明出来一看，是夏宇，他想进来，被秦武拦住了。

“张世中，你个白眼儿郎，我爸妈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还起杀心，还有我妹，她从来没有嫌弃过你，你竟然连她也给杀了，你还是不是人了？”

夏宇在大院里破口大骂。

秦武把他拉到了休息室。

谭明又回到了审讯室，看到张世中在冷笑。

“你笑什么？”张世中的笑，让侯康看起来很是阴森。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