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蜂面对烟火,不甘心地退去了。彭子征带着吴岁宁从大树上跳下来,掀开斗篷,看到的就是吴岁宁一张哭花了的脸,不光口脂糊的一塌糊涂,还有那精心描画的黛眉,也被蹭的乌蒙蒙一片。
彭子征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吴岁宁还在哽咽着哗哗地流眼泪,手忙脚乱地就抬手替她抹掉泪水。吴岁宁那娇嫩的面颊立马被彭子征有着老茧的粗糙指腹划痛,呼了声“痛”就拍开了彭子征的手。
此时他二人已经离开奉农坛一段距离了,彭子征难得对这京中贵女的规矩机灵了一回,建议道:“我找个客栈,师妹你先梳洗一番我再送师妹回去?”
吴岁宁渐渐止住了哭,用帕子印干了脸上的泪水,言语委屈道:“你再把我的丫鬟找来,客栈什么都没有你让我怎么梳洗?”
“好好好。”彭子征忙不迭的答应,又把披风往吴岁宁头脸上罩了罩,好心提醒道:“师妹你这身裙装虽是好看,但着实扎眼,容易被人认出来,还是委屈师妹先用我的披风裹住了……”
吴岁宁红了脸,气呼呼地打断他:“用你说!”
彭子征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厉害,是一种从没体验过的强而有力的跳动。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跟在吴岁宁身后亦步亦趋。但前面的小姑娘又不乐意了,回过身来说道:“彭将军,你是想让我带路吗?”
彭子征竟然被这句话弄得脸皮燥热开来,只觉得自己的脑壳坏掉了,师妹骂他蠢货是对的,在这么一个陌生的地方,师妹怎么可能知道该往哪里走?
找到客栈安顿下吴岁宁后,彭子征就托店伙计去奉农坛给吴岁宁的丫鬟捎信儿,还给了店伙计一块自己的令牌方便他证明身份。
来的人是银烛。
秋光和冷画在彭将军把自家小姐带走后就匆匆回到她们吴家的院落里告诉了银烛这件事,然后就去找随行的府医去看头脸的蜇伤了。这几个丫鬟都跟彭子征打过交道,虽说这几次交道打的都不算愉快,却也信了彭子征的人品,鲁莽是鲁莽了点儿,但绝对会护住自家小姐,因此银烛也不敢擅自离开寻找,只等着彭将军送人回来。
银烛接到信儿匆匆来到客栈,给自家姑娘净了面梳了头发,细细地涂了面脂画了妆容,还带了套新的衣衫给吴岁宁换了,扶着吴岁宁走出房间的时候,就看到彭子征还守在客房门口,跟个看门的护卫似得。
吴岁宁本想问一句“你怎么还没走”,又想到今天毕竟是彭将军从马蜂群中护住了自己,所以软了画风,福了福身子,道谢:“今日多谢彭将军相助,适才岁宁被变故惊扰了心神,言语无状,还望将军莫要见怪。”
彭子征的糙脸又热了起来,他第一次听到吴岁宁如此娇娇软软地跟他说话,那声音又是如此好听,如黄莺出谷,听得他心再次砰砰砰的剧烈跳动起来。彭子征忙说举手之劳,还表示准备护着吴岁宁回奉农坛。
吴岁宁想了想,再次道谢便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