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的皇帝刘顼看着地上黑压压跪了一片,平静的表面下正燃着浓浓的怒火。他这次叫吴芃恩来,本想让他打个配合逗逗自己那洛哥哥,就说自己给洛哥哥的那五个兔崽子根本不用吴太傅出手,仅仅靠吴家那长在深闺的嫡长女就把这五人给收拢过来了,毕竟那吴岁宁以聪敏闻名不栉进士。可是这吴太傅倒先给了皇帝一个没脸,这倒让刘顼对这个吴家嫡长女有些好奇了。
皇帝强自冷静下来,对着跪地的吴芃恩冷冷地吐了句“滚”,才坐了下来,拿起一旁的奏折批阅开来。
出了宫的吴芃恩也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关心则乱,做了错事。
而此时吴府的大小姐吴岁宁并不知道自己正陷入进宫的危机中,她看着地上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孙伯,皱着眉头问道:“彭将军那日追的是你?为何今日才说?”
说罢又摇了摇头,让流光把孙伯搀扶起来说道:“你在彭子征面前从未露过身形,想必是你腰上的酒葫芦被他认了出来。酒葫芦留下,你其余一切行走照旧。”
孙伯走后,吴岁宁让银烛带上这孙伯的酒葫芦,出了门。
主仆二人并未骑马坐轿,溜溜达达边逛着首饰布料铺子边行至一巷子口,而依旧在巷子口嗑着瓜子聊天的周婶一眼就看到了她俩,遥遥地就迎了上去:“哟,宁姑娘来了?娇娘正闷在家里呢,你来了正好。哎呦小银烛,这怎么还瘦了呢?来来来,吃瓜子,周婶儿新做的,茶香味的。”周婶子一把扯过银烛的手,将一布袋瓜子塞到银烛的手上。
吴岁宁笑着和周婶子说了会儿话,然后拐进巷子里,看到那熟悉的黑漆大门,直接推开便走了进去。
屋里正对着镜子试着各种花钿的罗娇娘耳朵一动,又感应着足下地板常人所觉察不到的震动频率,辨别出是吴岁宁及其丫鬟银烛的脚步,放下花钿笑着跟只蝴蝶一般扑了出来,出口的言语却是娇娇滴滴:“宁儿,你怎么才来呀,嘤嘤嘤,你知不知道前段日子我差点死掉了呢!”
听闻这个的吴岁宁也不忙着说自己的事儿了,赶紧扶住了罗娇娘,边上下查看边问道:“怎么了这是?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也没给我捎个信儿!”
罗娇一撇嘴角,娇俏地“哼”了一下,轻捏吴岁宁的皓腕将她引入屋中:“还不是大师兄给我们找的那个主子,莽夫一个,吼一嗓子能随机吓死一个孩童,把我们叫了过去却拉拉个脸儿,还冲着我大吼大叫,嘤嘤嘤,当时我那七魄都被吓出了六魄,嘤嘤嘤。”
听闻只是此事儿,吴岁宁无奈的一笑,然后拿着指头将演成个泫然欲泣样子的罗娇娘的脑袋戳的晃了晃,说道:“那你是想让我信还是不信呢?”
罗娇娘跺着脚再次撒娇道:“当然是信啦!”
吴岁宁立马一脸怒意地捶了捶桌子:“彭子征那狗贼竟敢惊吓我家娇娘,别让我看见他,否则我见一次打一次!”
一旁伺候着的银烛看着这两位小姐演的那样起劲,简直是一脸黑线没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