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王大喇叭,怎么也睡不着,到底是眼红楚家吃肉,还是听到了他们有挣钱的门路却不知道是在干啥的难受,她心里也不清楚。
只是翻来覆去,心里更像万只蚂蚁爬来爬去一样。
“咋的了,弄啥子?”王贵强压住心里的火气,不知道妻子犯的什么病,从楚老二家回来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你说楚家那大孙女是不是真挣钱了,她到底弄的啥营生?”王大喇叭翻了个身,面向丈夫,把自己心里的疑问跟他说了一嘴。
“弄啥子跟你有啥关系,多嘴的玩意儿,把人撺掇去,屁也没干成。”不说还好,一听这话王贵心里气一下上来了,晚上吃完饭跟啥一样赶着去,弄得人不消停,结果一点消息都没打探来。
还弄得里外都不是人。
“你怪我干啥,要怪就怪那家人太贼,我不是想着打听点啥,给家里贴补点吗?”王大喇叭也不是轻易饶过别人的人,听到丈夫说自己,立马不愿意了。
自己这边憋着气,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出来,最后,竟然变成了低声的啜泣。
“这是弄啥么,几十岁的人了,哭个啥?”王贵深深叹息了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去楚家之前,他就想着问不出个啥,早已做好了心理建设,但奈何媳妇信心十足,搞得他也迷在这种盲目的自信里。
大喇叭再也没说话,低声在那里啜泣着,现实把她打的头疼发晕的。王贵索性坐了起来,点上了煤油灯,卷了一根旱烟,双腿盘坐在炕头,一口接一口抽着。
想起晚上在楚家家里吃的韭菜肉盒子,王贵感觉心口发疼。
都是一样的农村家庭,那楚家能吃上肉,就算老太太再不承认,可是事实摆在眼前,他实在想不通其中的渠渠道道。
楚家的女人个顶个的滑,说不定能从楚老二那里打听点啥,要不实在不行,他可以趁着休息问问楚老二。
有了这个念头后,王贵也没管妻子,兀自抽完一支烟,躺在一边,很快进入了深睡眠。
王大喇叭听着丈夫鼾声如雷,也没了要哭的兴趣,翻了个身,躺在一边酝酿起了睡意。
还有另外一家人今晚也失眠了。
楚顷颐和奶奶翻来覆去睡不着,老太太怪自己嘴馋,一点肉做了就做了么,自己非要说那么几句,被人听了去,现在弄成这样,村里还不知道过几天传成什么样子。
而楚顷颐也是被王大喇叭两口子这么一弄,没了心情睡觉。
“你说这事弄得,都怪我,死老婆子吵吵啥?”老太太后悔地捶胸顿足,“妮子,这咋着好呢,大喇叭两口子明天还得来,咱这点赚钱的门路还没赚来多少钱,就闹成这样,真不地道。”
楚顷颐躺在床上翻身,说:“奶,您别担心了 ,明天等她来问,我想办法。”
老太太叹了口气,“我是怕她真知道咱干着啥,到时候可咋整,王贵两口子可不是那有良心的人。”
“没事,奶奶,您放心地睡,咱有保定的销路,您也有手艺,她就算学去了也不一定能卖出去。”楚顷颐给老太太打了一针强心剂。
“行,行,快睡吧,妮子。”老太太闭上眼睛,也觉得是那么回事。
楚顷颐看着窗外的月亮,心里默念道:“但愿明天能安安稳稳度过吧。”
她翻过身,再没想什么,终于安安稳稳进入了梦乡。
楚母点燃了一盏煤油灯,白天要干活,只有晚上不下工才能做点针线活。
楚父此刻脸上阴云密布。
“小云,你说这妮子做的这活,真怕是被人听了去。”他害怕后边引起啥不必要的麻烦,划不来。一个村住的,他也不想得罪别人,但潜意识里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做点啥。
“不知道是哪个说出去的,我感觉娟儿不会说,大嫂倒有可能,她是个爱走排场的,说不定在哪里炫耀了一番。”楚母眯着眼看了半天,才把一根线从针眼那里穿过。
她现在只有点怀疑大嫂,其他人也没有说这个的理由。
“可能不是,大嫂爱说话,所以娟子做这事,大哥肯定会再三叮嘱大嫂别往外说,再说,顷颐不是说给大嫂压过话吗?”楚父把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穿了好几年的旧背心。
“我看王大喇叭两口子是笃定咱妮子干着啥才来问的。”楚母看着楚父穿的破旧的背心,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提议等有了钱一定给他买一件能穿得出去的衣服。
楚父重重叹了口气,就要睡觉,顺嘴吹灭了桌子上的煤油灯,“赶紧睡吧,黑漆漆的,能做个啥?”
楚母没办法,只能摸黑收拾了针线,在丈夫旁边躺下,然后听到丈夫说:“别想那些事,该干啥就干啥。”
第二日清晨,楚顷颐起床洗漱完毕后就去厨房找奶奶。
老太太果然在厨房忙开了,因为前两天挣了钱,今天她赶早起来,把袋子里剩下的白面都和了凉皮,应该能做好一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