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一点烂韭菜,做点盒子吃,你两口子咋过来了?”老太太慌忙把最后一口塞进嘴里,奈何这会儿桌子上还有两个,咋看咋不顺眼。
“吆,还带肉呢,咱可没见过啊。”王大喇叭假装吃惊地说道。
“哎呀,顷颐外奶给的一点肉沫星子,给放上了,你又知道,咱庄稼人哪里吃的起哦。”老太太面露难色,“一大家子人,就这四五个,打打牙祭罢了。”
王大喇叭讪讪一笑:“嘿嘿,就是,就是看着香。”
老太太这会儿也没辙了,使了个眼色给楚顷颐。
楚顷颐:这咋办?我总不能端走。
气氛微妙又尴尬。
“姨,你们吃不?”楚顷颐别过眼睛,向母亲求救,但是无果,只好战战兢兢地开口道。
“刚吃过了,但是这香的,要不尝一口也行呢。”王大喇叭也不作假,大大方方从盘子里拿出一个,掰成两半,一半给了丈夫,“呶,尝尝婶子家的菜盒子。”
两个人几口就吃完了手里的韭菜盒子,心里也知晓了七八分,明明裹满了肉,这抠搜老太太害怕他俩吃,死叫唤。
王大喇叭在心里把楚老太太吐槽了几十遍。
“妮子,你不也没吃晚饭吧,赶紧吃吧,吃完收拾,天天磨叽半夜。”害怕最后一个韭菜盒子也落入王大喇叭两口子的嘴,老太太赶紧推到孙女跟前。
楚父把旱烟碗推过去,示意王贵卷上一根。
王贵是个爱占便宜的,平时被大喇叭管着,一碗旱烟要卷一个月,这下遇上免费的,不要白不要,只见他拿着纸张,结结实实卷了一根。
王大喇叭意犹未尽,刚刚吃的太快,竟然没感觉了,上次吃肉是什么时候,大概是半年前,过年的时候,那会儿都感觉没有这么美味呢。
老太太看在眼里,心里直嘀咕:“你这尖沟子婆娘,不在自己家待着跑这里干啥来了?”
几个老爷们一伙儿,王大喇叭拉着老太太唠起了家常。
本来说着农家那点小破事,结果说着说着就不对劲儿了,老太太和儿媳妇一个猛子没扎住,直接被王大喇叭拖进了沟里。
“嫂子,”王大喇叭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用牛皮纸包着的白菜种子,“我屋里头没种完的,你看自留地里种不?”
楚母乐呵呵地接过来,“种呢,种呢,谢过妹子了。”
“说这客气话弄啥,嫂子,咱庄稼人,没处挣钱么,一点烂菜籽,不知咱大学生知道挣小钱的门路不?”王大喇叭脸上瞬间皱起了一朵花,边说边看着楚顷颐。
“挣啥钱,都是吃土里的,这妮子几本书都没读明白,知道个啥赚钱的。”老太太接过话对着王大喇叭好一顿呛。
“就是,婶子,我就说么,只能靠着干点活挣挣工分么。”说着就朝丈夫瞥了一眼。
这会儿,王贵才想起大喇叭在家里的嘱咐,眼看着大喇叭没了招数,他再不反应一下,回去一顿骂是少不了的。
“就是,愁的不行,眼看着我家三小就要读初中了,一点钱也没得。”王贵咳嗽一声说起了话,这话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等了许久,也没见有人回应,楚父忍不住也吐槽了几句:“唉,这三个娃还都想读,供出来要扒我一层皮呢。“
老实人关键时候用,楚母听着丈夫这一句回答满足地笑了。
要说最忐忑的人莫过于老太太和楚顷颐,那会儿路上说的话像是被这尖沟子婆娘听去了,一会儿像是要套话,一会儿又有借钱的迹象。
果然,人背了说啥都灵。
老太太这边刚思想着,那边王大喇叭就开了口:“叔,婶子,实在张不开这个口呀,您看能不能腾出点钱给我三小上学用啊?”
楚顷颐心里暗叫一声不好!果然,王大喇叭这话一出来,自家人脸就黑了。
“这按理说,孩子能读书时好事,可是,谁家有闲钱啊!”老爷子靠在躺椅上,慢悠悠地说道。
“就是,我家这三个,说不定有个下半年就上不了学了,哪有钱?”老太太附和道。
本想着让王大喇叭两口子知难而退,没想到一句话直接让小孙子孙女不乐意了。
先是楚顷颜,“奶,我想去念书。”
楚顷诚也急急忙忙地表示道:“我也要继续念的,我姐姐说挣的钱就供我们上学。”
楚母一听急了,赶紧去捂儿子的嘴,没承想,他跑到楚顷颐后边躲着,继续说道:“我姐姐就是这样说的嘛。”
转而问起了楚顷颐:“对吧,姐?”
还能说什么,童言无忌,楚顷颐只能尴尬地笑笑。
不仅楚顷颐,在场的楚家人都略感尴尬。
楚父脸一板,教训道,“这孩子,胡说个啥?”
楚顷诚小脸不服起地扬了扬。
王大喇叭算是看清了形势,敢情那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