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面如冠玉,红唇白齿。青丝不束发髻,只用一条红白丝绸系住,发梢在夜风中摆舞,与墨色的天际融为一体。
脚下跨一双洁白的足袜,高踩着木屐,吱吱作响。
不沾一星半点儿的泥垢,径直走到太玄子身边。
夜风徐徐,撩开少年迷糊的双眼,取而代之的,是黑白分明的眸子,显得有些清冷。
“干啥啊,大晚上的。”
秦九歌伸着懒腰,很懵懂的问。
“他偷鸡!”赵恒竖起头发吼道。
“不是我偷的,是他,是这小子。”太玄子指着满脸无辜的秦九歌,气得说不出话。
“喂喂喂,外面搞什么鬼。”玄石也打开房门,有些睡意刚去的萎靡,走到街道好奇询问。
“是这两个小子偷的鸡,与老夫无关!”
太玄子不讲义气,出卖了秦九歌和玄石,很正义的竖起手指,
霸气威武。
“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们听不懂。”
秦九歌挠挠后脑勺,大眼睛呼呼发光,卖萌的嘟着嘴。旁边的玄石有样学样,不过恶心得赵恒等人直作呕。
“你”
“老神仙莫急,不是晚辈说你,您老太调皮了。大晚上,有觉不睡有家不回,跑到人家乘风楼的后院偷鸡,太不应该了。”
“就是啊!”数百人异口同声。
“再说了。”秦九歌故意高声,“您老可是七品炼药师,说句话,雪花鸡再珍贵,不也得乖乖送到您跟前炖汤。”
赵恒等人听见秦九歌的话,把目光调向太玄子胸口,均纷纷倒吸几口冷气,腿肚子发软。
七品炼药师,还真是,苍天啊,这到底算怎么回事!
乘风楼的赵恒快崩溃了,难道所谓的大人物,都有些不足挂齿的特殊癖好,例如偷东西?好吧,看在太玄子一大把年纪的份上,自己不提这茬了。
数百讨伐大军偃旗息鼓,着实被震撼得不轻,心有余悸。那可是七品炼器师,等同于万法境巨头,莫说他只是偷了只雪花鸡,顺道把乘风楼的后院毁成八级伤残。
哪怕老神仙跳脚,一把火烧了乘风楼,估计赵恒也得笑着脸拍手,高呼:烧得好,烧得太好了,烧得大快人心呀,老神仙太威风了,再烧一个。
得,今天这事不了了之,在乘风楼数百高手带着谴责的目光下,危机成功解除。独留下太玄子,手里提着雪花鸡,在街道上满脸涨红。
要是有个算命高人路过,估计会立刻看出,老神仙印堂发黑,明显是冲撞小人的征兆。然后太玄子气得扑过去,把宣扬迷信的高人打得印堂发紫。
打那天起,太玄子拒绝和秦九歌说话。
哪怕老少面对面坐着不足五尺距离,也要玄石在中间传话递
话,否则老神仙一言不发。
大师兄表示无奈,耸耸肩膀,晃着脚坐在桌子上,继续改良菊花丹的配方。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距离偷鸡事件又过三天,秦九歌来到万象拍卖行。材料收集了很多,秦九歌准备着手修补太空四方壶,并把无相星空剑阵重新布置完善。
只要有这件伪仙器在手,哪怕万法境追杀,秦九歌也有退走的底气。不过修复剑阵乃至方壶,是个大工程,秦九歌只能先把被转轮王破坏的修好。
来到万象拍卖行,秦九歌首要挑选炼器材料,老神仙给他炼了不少丹,烧废了三个炉子。这些丹药是器灵给出的丹方,海内罕见,能够换取庞大的灵石。
不过对于五百万这个目标,还是有些杯水车薪。
坐在拍卖行静等秦九歌,颍泉听说对方来了,激动得出门碰面。
低着头行走的秦九歌恍恍惚惚,面前堵住一个铁塔般的男人。身材魁梧,面容有些阴鸷,眼睛是三角眼,看着不舒服,没有戴面具或遮拦。
秦九歌往左,对方跟着向左。秦九歌往右,对方跟着朝右。
向后半步,对方便前进半步。待到秦九歌向前半步,砰一声,和对方撞个满怀,疼得秦九歌捂着鼻子直揉。
该死,对方莫非是来碰瓷找茬的?
眼里划过几丝不爽的戾气,秦九歌全神戒备,盯着颍泉的举动。
颍泉抿嘴,双眼直勾勾看着秦九歌,一言不发。
战宗大帝留下的藏宝图,就在此子身上,要不是顾忌对方身份,鬼面宗早就强行动手了。
旁边拨弄算盘的老掌柜见状,嗅到空气里几许火药味,急忙掂着小碎步跑来:“秦大师,好久不见,您来了。”
被颍泉挡住去路,秦九歌有些不爽,指着对方:“这傻大个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