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藐山撩起眼皮,小心观察着谭墨非的反应。
见对方并未发难,孙藐山继续说道:“而且一旦孙家被针对,其余几家必定兔死狐悲。”
“如今您只需振臂一呼,加上斗师府的内应,想要推翻地藏王统治,可谓轻而易举。”
“如此一来,不正是发动布局的最好时机?”
谭墨非静静听着孙藐山讲完,声音更是冷冽几分。
“这么说,这之间发生的一切,都是你经过揣摩,擅自行动的结果?”
孙藐山一愣,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可面对谭墨非的问题,他还是只能硬着头皮作答。
“回殿守大人,的确是我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判断。”
谭墨非缓缓起身,随着他站直身躯,密室中陡然变得阴冷无比。
同时他刚刚坐过的黄梨木圈椅,瞬间化作一堆碎屑,飘落在地。
“孙藐山,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孙藐山牙关打颤。
此刻他才猛然惊醒,自己之前做出的猜想与行动,完全背离了谭墨非的预期。
看来这一次,孙家是真正触犯到谭墨非的底线。
“谭殿守,一切都是老朽糊涂,请您息怒。”
谭墨非目光阴沉。
“孙藐山,你知不知道,就因你这糊涂之举,恐怕便要断送我大好布局?”
“如今时机未到,你就自作主张,轻易动用斗师府内的关系。”
“不但让我安排的棋子受损,而且还把孙家与斗师府勾结的秘密被人知晓。”
“一旦地藏王有所警觉,你真觉得凭借你们这点实力,便能推翻他不成?”
谭墨非抬脚踩住孙藐山左手,随着他轻轻用力,孙藐山整个手掌立时化作一滩烂泥。
孙藐山这把老骨头,怎能受得住这等痛楚,口中痛呼一声,就此昏死过去。
孙曼云猛地扑到近前,一把将孙藐山搂入怀中,想要查看伤势。
可谭墨非抬脚抵住孙曼云肩头,微一用力,便将她推得坐倒在地。
“孙曼云,从今日起,你便是孙家真正的当家,之后再敢擅作主张,那孙家就没必要继续留存了。”
“还有。”
“即日起,你们给我低调行事,悄悄打探地藏王到底为何针对孙家。”
“在没得到确切消息之前,断绝与斗师府的一切联系,在王朝没有做好准备之前,给我夹起尾巴做人。”
“通知陈、甘两家,让他们近期也小心行事,若是再出纰漏,我不介意让你们三家灰飞烟灭。”
听着谭墨非用最平淡的口吻,说出这杀意凛然的话,孙曼云哪还敢有半分反抗之心。
只是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孙家一定谨遵殿守吩咐,绝不会再犯。”
看了眼脚下昏死不醒的孙藐山,谭墨非漠然开口。
“告诉孙藐山,从今日起,他再敢插手孙家事务,那就预备好棺材,会有人来送他上路。”
孙曼云身躯止不住地打颤,连称遵命。
可当她再度抬头,环顾密室四周,还哪里能寻得到谭墨非的身影?
这一夜,孙家在焦头烂额中度过。
当孙藐山从一夜的昏睡中醒来,瞧着自己被截断的左手,听着孙曼云讲述昨夜谭墨非做出的安排。
孙藐山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喟然长叹一声,孙藐山紧闭双眼。
“看来我真是老糊涂了。”
招呼一声守在床边的孙曼云。
“曼云,记住爷爷的教训,今后孙家就全仰仗你了。”
“我最后给你一句忠告,孙家若想博取最大利益,绝不可再有丝毫放松,一切都听凭他安排,万不可再自作主张。”
孙曼云躬身答应。
“我一定会加倍小心的。”
孙藐山颤抖着摆了摆仅存的右手。
“去吧,把事情做好。”
孙曼云退出卧室。
从这天起,太平了二十几年的长洲,再度风起云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