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为，当天，楚帝不过是随口说说。

“前面便是了。”高斯年伸手指了指廊道尽头的房间。

这房间，有一扇沉甸甸的铁门以及一面很小的窗户。

王复被吊在木桩上，身上全是血痕，完全没有了重臣的威严。除他之外，这牢房中，就别无他人了。

“不是，主审官呢？”荀歆问。

“公子，蔡将军的意思是，王复就由我俩来审。”高斯年道。

荀歆眉头一皱，觉得楚帝可能是信不过每一个主审的官员，怀疑他们会替王复隐藏什么。

所以，就派了很多个，相互之间，并不认识的人来审问王复，以交代对比审讯结果，进而得到最真实的供词。

“王侍郎，你的仕途，本一片光明，却因一念之差，可惜了了。”高斯年边说，边开始研墨，以便记录。

“来来去去地问，圣人对自己的心腹，究竟有多不信任啊？”王复垂着头道。

他伤得不轻，因此说话的时候，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

“鲁元，你认识吗？”荀歆问。

“认识，鲁家楼的掌柜。”王复抬头，一双满是血，不见眼球的眼，直勾勾地看着荀歆，“吴年之，去吧，哈哈哈哈哈。”

“大胆，死到临头，还敢狺狺狂吠！”高斯年一听，勃然大怒，抄起烙铁，就往王复胸脯上烫。

荀歆则陷入了沉思，他记得冯琪说过，鲁元曾与一个“吴公子”喝了一晚上的酒。

难道，吴公子就是吴年之？

“我实话实说，你烙你妈啊！”那边，王复一边吐着口水，一边对着高斯年怒吼。

“你当我傻？吴秀诚对圣人，忠心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