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仿若千钧之重的力量压在肩上,双膝一软身子一个踉跄险些跪下。
狂妄么?呵。
可还等他反抗,威压又如潮水般瞬间退去,似是从未来过。
“你道为何?”
“杀。”
如墨的眸子定定看向虚空,当尤祈苍使得太一珩身消之后,以杀为道的种子已经悄然深种。
所视范围内的白雾突然翻滚,不过一瞬又恢复静止,“何为杀?”
“阻我者,杀,杀我者,杀。”
不因长生,不因权柄,他道之始因杀而起,但亦不会因杀而被桎梏。
“若是如此,岂不是杀疯乱道?天道岂能容?”
抚久直起身,抖了抖衣袖,嘴角向扬,“以杀止杀就是乱道么?不是天道容我,是我不容!”
是他修道,不是道修他。
白雾中精致的脸此时犹如隐在黑夜里的魔,明明嘴角起伏并不大,而口中的话却是令人心肝胆颤。
“你!大逆不道!”
“嗤!”
浓稠至水的白雾再次翻涌,这回朝着抚久袭卷而去,瞬间淹没!
一晃,眼前便换了个地,抚久淡定理着头上被风吹得凌乱的卷毛,两手伸将赖在怀里的狐狸重新放回肩头。
白雾并非攻击他,所以他才淡定站在原地任由白雾吞没。
瞧,这不就出来了,虽然不知道此地是哪。
神识扫了一圈,青峰之上?
怪不得寒风冽冽。
抚久歪头,上元宗这长道梯他是过了?
要是过了,他怎么站在这青峰之上,一个人影也没瞧见。
难不成在幻境里?
山不动,我亦不动,看谁动得过谁,抚久两脚利落一盘,两眼一闭。
……
上元宗宗主大殿。
恢复了人模人样的几位尊者,两两对视,眼中皆为水镜中的一幕感到不解,“这
,这是怎么回事?”
长道梯从未出现过如此情形。
黎时临:“看着便是。”
……
不知过了多少,抚久睁眼,看着一团白雾自天边滚来,心里一哼,你倒是不动啊。
“重新给你回答的机会,不然……”
“不然如何?”
距他几丈外的石头蓦地一动,从眼前万丈高的山端滚下深不见地的青渊。
“便如此石。”
“那你问。”
“何为杀?”
“阻我者杀,杀我者杀。”
“……!”
顿了一下,又补上一句,“噢不对,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说完眉眼飞扬,“不能两次都是同一句话。”
白雾内心咆哮:……这两句有何不一样!!!
抚久似乎看见了白雾散出的深深怨念,往后退了一步,“少生气,才能活得久些。”
“放肆!”
啊!
别拦我,无论再说什么吾今日定是将这小子给扔下这青渊之下!
一时间白雾升腾翻滚,身子蓦地一沉,一股容抚久无法拒绝的力量在身后不断将他推向几步之外悬崖。
退无可退!
抚久心中倏然一沉,脚下的碎石已经朝崖下滚落,嘴角扯起一抹苦笑。
这哪是什么幻境,这白雾分明早已将他转移出长道梯。
他不知这上元宗的长道梯是如何窥得自己心中所想。
但,脑海里浮起太一珩身躺血泊里、尤祈苍得逞的笑容久久未消,而耳中又回响起白雾所问、他所答、闪脸上的笑更是猖狂,又是扬声而起:
“我太一抚久自生来顺遂,无人能逆,想要我受制于人?
做梦!
我欲独揽这万界之景,上天宇下黄泉!
阻我路者,斩之!
乱我道者,斩之!
以我为棋者,亦斩之!
天道不容又如何?
一人杀我我便杀一人!
全天下人负我,我便负了这天下人!”
轰!
他感觉一阵轰鸣声在耳边响彻。
脚下一踏更是空无着力!
‘呼’
凛冽的山崖罡风将衣袍吹猎猎作响,更是吹得睁不开,只能紧紧将狐狸抱在胸前。
这就结束了?
如果真死了,怕就是真的死了。
放完狠话苦中作乐的抚久突然想起什么。
咦,不对。
太归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
“太归!”
“狗太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