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浅青正和晨曦低声交谈,偶一转头,看见了哭泣的张小爱,顺着张小爱的目光,她跟着看见了奔跑如飞的胡军。
她心里隐隐明白了什么,站上了沙发,从车顶天窗探出半个身子,抽出手枪瞄准胡军。
“呯。”
在行驶的奔驰车上,移动的目标更不易命中,第一颗子弹打在泥土里,只扬起了一层小小的沙雾。
叶浅青深吸了一口气,左手托着右手手腕,屏住呼吸,“呯呯呯”又接连开了三枪,最后一枪终于命中了胡军头部。
胡军一下飞起来,随即像坠毁的飞机一头栽倒在地。
“谢谢你了。”当叶浅青缩回身子,重新在沙发上坐下的时候,张小爱轻声道,“对于已经失去了人性的他,这无疑是最好的结局。有时候,死并不可怕,“活着”才可怕。”
最后一句话有些一语双关,叶浅青和晨曦听了,颇有些感触。忽听“吱”的一声,身子都跟着往前倾,沙木沙克道:“怎么停车了?”伸头朝驾驶室望去,透过车窗玻璃,只见草地里趴窝了一辆油罐车,锈迹斑斑,连车帮子上都长出了野草。
他开门下了车,王若
凡已提了一把扳手,正扭动油罐车的出油口,塞巴斯蒂安站在旁边笑着说:“运气不错,房车的汽油快耗光了,我们正发愁到哪里弄汽油呢。”
说着话,叶浅青等人也提着油桶和手摇式抽油泵下车抽油。
沙木沙克犹豫片刻,对王若凡道:“你救了我一命,按道理我应该跟着你,可我实在不想再回艾奇县城了,那城里真的闹鬼。”
王若凡点了点头:“行。”转头吩咐塞巴斯蒂安,“你去拿些罐头给他带在路上,我们就此分手。”
沙木沙克一愣,本以为王若凡要劝说自己几句,或者说一些分手的话,没料到他做事儿如此干脆。
塞巴斯蒂安上车不久,提了一个背包下来,往沙木沙克手中一塞:“食物和水都在里面,够你走出草原的了。”
沙木沙克拿着背包,沉甸甸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王若凡扭下出油口螺母,将抽油泵管子塞进油罐,抬头看了看沙木沙克:“你还不走?”
沙木沙克想了又想:“算了,我还是不走了。”
塞巴斯蒂安在他肩膀上一拍:“这样才是民智的选择嘛。”
沙木沙克
一脸苦笑,心说:“等你们进了县城,就知道我没有说假话了。”
王若凡将油泵交给沙木沙克,走到驾驶室旁,朝敞开的车门里一张,驾驶室里都是灰尘,副驾驶座位上有一个双肩背包。
他踏上踏板,伸手将背包提了过来,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什么东西,入手极重。
他跳下车来,拉开拉链,把背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倒了出来,里面有登山绳、饭盒、野外酒精小火炉、指南针、地图,几袋饼干,一个水壶,还有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塞巴斯蒂安走过来,瞧了瞧这些东西,说道:“这应该属于一个幸存者的物品。”
王若凡道:“背包上都是灰尘,这个幸存者恐怕早就死了。”说着,解开塑料袋,里面竟是一袋黄灿灿的子弹。
他把子弹和指南针装进口袋,又拿起地图抖了抖,地图里掉下一个黑色的小本子,打开来看,原来是一个驾驶证,上面是一个二十来岁女人的头像。
王若凡把驾驶证随便丢在地上,说道:“她也是从乌蒙高原那边来的。”
塞巴斯蒂安道:“你怎么知道?”
王若凡道:“驾驶本上写着呢
。”
塞巴斯蒂安道:“嘿,一个女孩子能走到这里,也真是了不起。”捡起地上的驾驶本看了看,女孩姓钱,叫钱慧。
大伙抽油加满了房车油箱,又把油桶全部装满,这才上车继续赶路,公路不时有路段被杂草淹没,这便影响了行车速度,要离开公路,又担心找不到艾奇县城,如此到了中午,才行驶出一百多公里。越是往北,草原越是茂盛,到了最后,公路完完全全看不见了。
王若凡停下车,手里虽然有地图和指南针,但没有参照物,连自己在哪里都不知道,更别说找到艾奇县城了。
“叫沙木沙克到前面来。”
塞巴斯蒂安答应一声,钻出驾驶室来到生活区,让沙木沙克去前面,心想:“幸亏沙木沙克留了下来,他从艾奇县城逃出来,自然找得到回去的路。”又想,“他这样重要,王若凡开始怎么轻易答应让他离开,还送了一背包的食物,嗯,是了,他这是欲擒故纵,挺有远见的。”
沙木沙克钻进驾驶室,在副驾位坐下,眺望了一阵,指着右手前方连绵起伏的草坡:“往那个方向走。”
王若凡转过方向
,行驶了过去,草地高底不平,不过奔驰房车动力强劲,越野能力不凡,虽然行驶得不快,一路上倒没有出现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