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晨不咸不淡地道:“我们要去大西北,你不怕路上凶险,就跟着来吧。”
黄秋燕大喜,一步不离地跟着安若晨:“我去哪儿都无所谓,反正哪儿的黄泥巴埋不了人?对了,我以前在足浴店上班,走累了,我还可以给大家按按腿。我还会算命呢。”她叽叽呱呱地一阵说,也不留意安若晨越来越厌烦她。
张治却道:“你真会算命?”
黄秋燕转过头来:“你不相信,我现在就给你算算。”她凝目望着张治,说道,“你鼻孔朝天,额头浅薄,本来是个……啊,我直说了吧,本来活不到今天,但幸亏遇到了贵人。”说到这里,瞧了瞧王若凡,继续道,“他就是你命中的贵人。”
张治大是心折,翘着大拇指说:“行,有你的,老大救过我两次了。”
黄秋燕得意非凡,又瞎编了一气,唬得张治连连点头,却听安若晨冷冷地道:“那你算到末日会发生吗?”
黄秋燕一愣,支吾道:“这个……那个,末日是玉皇大帝的旨意,我一个小仙,是揣摩不到的。”
王若凡听到这里,忍不住哈哈大笑,安若晨“噗嗤”一声,也不禁莞尔,心想末世够荒凉了
,有一个人胡说八道,倒也有趣得多,说道:“我给你拍张照片吧?”
黄秋燕受宠若惊,连忙道:“好啊,好啊。”忙摆了个姿势。
安若晨道:“别这样,自然一点,你平常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
王若凡道:“给她拍照有什么意义。”
安若晨道:“若凡,你不了解,我就是要记录末日中普通人平凡的一面。”说完,轻轻按下快门,相机内部的反射镜伴随着咔嚓声,黄秋燕略显做作的身影,便保存在了相机的内存中。
四人回到驻地,塞巴斯蒂安正站在窝棚门口,见到黄秋燕,微微一怔。
黄秋燕左瞅右瞅,说道:“啧啧啧,居然还有个外国杂毛。”
塞巴斯蒂安一怔:“你说什么?”
黄秋燕连忙搪塞:“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我夸奖你长得帅呢。”暗自吐了吐舌头,“这白毛猪,居然听得懂中国话!”
王若凡等人又留了两天,第三天一早,王若凡已经死心了,心想母亲不管是在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她也不会来找我相会的了,唉,我真是个大傻瓜,她和父亲当初离开飞船,就打定主意抛弃我的了,我还白白地等着干什么?对塞
巴斯蒂安道:“你不是呆得厌烦了,咱们现在就出发。”
塞巴斯蒂安大喜,众人当下收拾了帐篷,把没有吃完的罐头都搬进凌志车的后备箱,再次出发。
石墨公园就只一条公路,车窗两边都是黑白两色的石山,行驶到傍晚,就在路边停下过夜。
这一晚,是塞巴斯蒂安守夜,他到了半夜,困得哈欠连天,于是拄着木棍走出帐篷,在附近溜哒,朦朦胧胧的月光下,忽而眼前一花,七八步外,一团黑影倏然窜过。
塞巴斯蒂安心中一动,刚才飞窜过去的,似乎是一只山羊之类的动物,心想:“好久没有吃过新鲜肉了。”于是转身回去帐篷,拿起张治的双管猎枪,朝那黑影消失的方向寻去,石墨公园大大小小的石山如同迷魂阵,等塞巴斯蒂安意识到迷路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
他拍了拍脑门,心想:“别着急,时间不长,迷路还没有太离谱。”想起自己是从一个山谷走来这里的,于是慢慢往回寻找,静夜之中,忽而听到一阵脚步声,沙沙沙地响个不停,但又不能确定具体的方位,只觉脚步声一会儿在前,一会儿在后,一会儿在左,
一会儿又在右。
塞巴斯蒂安有些心慌了,忽而间背心一凉,黑暗之中,这脚步声似乎一直围着自己转圈,要说是丧尸,好像不可能,可除了是丧尸,这乱七八糟的山谷里,又会有谁呢?
他半蹲在地,紧紧握着双管猎枪,可纵然睁大了眼睛,还是什么也看不见,想了想,起身又寻找出路,没走多远,脚步声又出现了,这一来,塞巴斯蒂安更加紧张,忙又半蹲下来,可说也奇怪,他蹲下来后,脚步声就消失了,可是只要继续行走,脚步声又出现了。
塞巴斯蒂安心中发毛:“这脚步声肯定不是丧尸发出来的。这杂草不生的荒凉地带,又有谁一直在跟着自己呢?”
塞巴斯蒂安虽然入了天主教,可那不过是一个信仰而已,他可并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鬼魂,定了定神,不去理会那脚步声,继续一瘸一拐的寻找出路。可是走得精疲力尽,还是找不到出路。
第二天天亮,王若凡先醒了过来,见帐篷中没有塞巴斯蒂安,于是揭开帘子走了出去,见塞巴斯蒂安也不在附近,不由火冒三丈,这个塞巴斯蒂安怎么能如此不负责任,万一大家睡着的时候,发生了
什么意外,这不是要害死人吗?
他正气愤之余,安若晨也走了出来,瞧了瞧王若凡,问道:“塞巴斯蒂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