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再逢甘霖,阴雨绵绵,数日连下不断。
城中士子近日围绕着茶会一事,对逍遥王多加赞赏,称他韬光养晦多年,大有可为。
这皇室并非只有皇上一人无可依靠,他日赵寒定是大有可为。
此番议论在都城盛传,中枢机构却无暇理会。
因为据北防线战报频发,多事之秋,朝堂之上也人心惶惶。
高久涵战死一事,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在朝堂之上引爆了!
为躲避那些烦人的权臣接连奏疏上报,赵睿再次以龙体抱恙回养心殿闭门不应,而此时的流州,正迎来最关键的翻盘节点!
……
流州!
中枢直辖的皇城司派去的主将终于掌管流州所有兵马,主将顾明统筹三军兵马。
凉州与青州不断派出辎重营,在后方备足粮草,准备这最后一场的收官之战!
若能成,据北防线将再次成为大江国土,且能顺势往外推进五十里左右!
军营帐篷内,顾明看着地势图,神态肃穆!
“报,北阳蛮骑增兵十万,现驻守据北防线的最前端隘口处,似乎正在调养生息,随时应对我们的总攻!”
顾明看向最前端的隘口处,这里原先是据北防线用以传递
情报的烽火,后应骑兵突进,工事损失大半,现在半个城池已经摇摇欲坠。
可作为前端屏障,它的主要作用就是拖延时间,以及消耗大江朝廷兵马的有生力量!
“先锋营准备的如何了?”
“陈兵在加子关,听令而动!”
身旁副官主动接过话。
顾明深邃的眸子多了几丝光亮,他按住刀柄,嗓音沙哑道:“辰时,先锋营开路,骁骑营紧随其后,本将同六千重骑,正面应敌!”
“如此一来,先前的守城利器将再无用武之地,纯粹是贴身肉搏的战场,我们不占优啊!”副官此刻还保有理智,忍不住出声提醒。
顾明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忽然没来由的问道:“这场仗打了多久?流州还能坚守多久?”
顿了顿,他仿佛又看到了昔日同袍摇旗呐喊的模样,意气风发道:“与其坐等流州被破,不如主动出击!”
“光靠逍遥王的守城利器,我们苟延残喘至今,可大江丢失的国土,此刻正被北阳蛮骑踩在脚下,为保证如今的有生力量,选择不占而避,怎对得起马革裹尸的同袍?”
“我大江,从未受过此等屈辱,兵者,宁战死沙场,不做怯战懦夫!”
副将满脸通红,心中大义凛然的鲜血也被点燃。
顾明提着长刀走出营帐,严阵以待的骁骑营将士和三军士兵几乎同时看向他。
烈日当头,炙热狂躁的气息在空气中蔓延。
接连失利,连流州的城门都踏不出去,此刻的朝廷援军已经士气低落,连军人最引以为傲的勇气也被磨损大半!
“取我大江战旗!”
顾明坐上马背,冲着还在城中扎营的士兵吼了一句,随即抬头目视前方!
小兵将战旗揭下,又郑重其事的交接给了顾明。
全军阵列分明,各路军营将士各司其职,纷纷骑上马背,站在队伍的最前端。
顾明高舞手中战旗,旌旗猎猎,似有狼咆。
他满脸肃穆道:“自高将军战死,本帅自接管流州起,手下兵马死伤已经过半,原城中守卫军死的更多,有些营帐连个活人都没了!”
“如今城中百姓都已经安全抵达凉州,又或是青州,城中辎重营也以最大限度的给我们做后勤保障!若是继续守城,朝廷会源源不断的派出兵马粮草,来补缺流州的损耗。流州城,还能坚守一月!”
“可我大江男儿,岂有鼠辈之人!”
“新增的北阳蛮骑现
在就驻扎在距离流州不到四十里的隘口,那里原本,可是我大江国土!”
“先锋营辰时将会在加子关发起第一轮冲锋,而本帅,将统领六千重骑,正面突破,骁骑营等中兵,从侧方进攻!”
“这一战为收官之战,倘若败了,史书将会记载我皇城兵马不屈于敌,奋勇杀敌,骁勇善战!”
“若是赢了,本帅将会带着我大江战旗,横扫北阳边境,树我大江雄风!”
战鼓雷动,全军高呼:
“吾等愿为大江摇旗呐喊,也愿为身后百姓战死沙场!”
顾明扯了下嘴角,爽朗的大笑!
“随我出征,诛杀蛮骑!”
这日黄昏,红云蔽日!
时隔七天,流州城门大开,三军浩浩荡荡的从正门出发,只留下不到三千守城士兵!
这一场收官之战,关乎国运,也将是流州屈辱守城月余的最后反攻……
……
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