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一段时间里,所有人都在忙。
巫觋要在这边重开祭灵台,任清冉作为奉常就得协助,而当地的县令也有义务协助这些大人物把百家祭神办好。
然而巫觋这老东西是临到百家祭神的前一天才来的。
府吏来报的时候,任思齐正待在中庭里,抓着一堆简牍比对图纸做木鸢。而谢子婴拾掇好自己,是准备去县衙处理杂事的,没想临出门会让人堵了。
若不是巫觋这狗东西,温昱又怎会被困于祭灵台?
谢子婴第一反应是回了一句,“让他滚。”
话虽如此,但上头让他们辅助巫觋和任清冉准备祭祀的相应事宜,他还是得一一照做。
他倒不是怕被罢官,当初来这里做县丞本就是被人安排的,何况他要救温昱,是不可能待太久的,并且已经做好了辞呈。
但救出温昱之前,他拎得清事情的轻重缓急,还想利用职权便利光明正大找温昱,何乐而不为,也就是想过过嘴瘾。
府吏可不知道他的心理,就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任思齐,“任公子……”
谢子婴顿时不高兴了,“你看他干嘛?”
府吏这段时间已经摸清了谢大人的脾气,并不害怕他,但也假装不敢吭声。
任思齐不明就里地看向他俩,问道:“怎么了?”
谢子婴:“玩你的。”
府吏斗胆回道:“巫觋大人带了不少人堵在门口,点名要见谢大人,偏生谢大人非要闹脾气……”
“有事他不能找县令,非要找我个闲人,一猜就没好事。”谢子婴没好气地打断。
任思齐想都没想,就对府吏道:“那就备茶,请进来呗。”
府吏当即“哎”了一声,心说还是任公子明事理,答应道:“好嘞,这就去!”
谢子婴又不高兴了,对任思齐道:“合着这是你家了?”
任思齐继续捣鼓他的木疙瘩,心不在焉地回道:“你现在是官,他也是官,话语权远在你之上,你要是闹脾气,被他利用职权坑怎么办?”
谢子婴冷哼道:“他爱死不死,我会怕他?”
说归说,他其实是默认的。
巫觋这一面早晚要见,他是担心自己忍不住提把刀剁了那老东西,那先前同殷逸做的准备就都白搭了。
说话间,巫觋已经带着一众护卫进来了。
谢子婴嘱咐任思齐乖乖待着,才皮笑肉不笑地将巫觋引到客堂。
那个府吏也是不懂事,竟真的备茶了,谢子婴瞥见他要将茶递给巫觋,顺手接了过来,然后把人轰走了。
轰完才注意到巫觋身边跟着一名小姑娘。
姑娘身着深蓝色巫人样式的衣裙,披着同色的连帽披风,腰间还挂着一只蓝色布包。
她的衣帽罩住了小半张脸,却也不难看到清秀的小脸,估摸着也就十几岁的样子,衣帽外则露出了一缕银白的发丝。
而此时,小姑娘正好奇地环顾四周,还不客气地找了个位置坐下。
看她跟着巫觋,装扮又如此奇诡,想必就那位传说的妹妹了。
巫觋自来熟地坐到了一侧,嗓音如同旧梦中那样温沉沙哑,他道:“谢大人,如此盯着小妹看不合适吧?”
巫厌瞥他俩一眼,又掏出三枚五铢钱在桌上丢着玩,完全不在意这俩人的一言一行。
谢子婴尴尬地收回目光,看他如此不客气,便端着茶来到主座,道:“巫觋大人来访所为何事?”
巫觋平淡地笑出一声,似乎有些无奈,他问道:“谢大人,有朋自远方来,你不备茶招待么?”
谢子婴故意装起了蒜,“茶太粗,怕巫觋大人喝不惯。”
巫觋丝毫不觉得尴尬,还笑问:“谢大人装一装都不愿意?”
谢子婴冷笑出了声,“我高高兴兴迎合你,说敬重你、对你毫无怨恨,你信吗?”
巫觋淡声回道:“不信。”
谢子婴冷漠道:“那就别废话了。”
巫觋倒也没生气,开门见山道:“我想跟你做个交易。”
谢子婴想都没想,就回道:“先拿出你的诚意。”
巫觋道:“我还没说是什么交易。”
“少拐弯抹角。”
巫觋道:“我用那个姓温的小孩跟你交换殷逸,怎么样?”
温昱和殷逸都是阴符令寄主,温昱的来源未知,而殷逸则来自灭门的青云派,但相对来说,青云派这支阴兵的魂灵生前是江湖人,武力超群,想必力量会比之温昱那支阴兵要强很多。
老东西打的主意显而易见。
谢子婴皱眉道:“我要是说不换呢?”
巫觋但笑不语。
谢子婴阴鸷地目光闪烁了一下,“他们不是物什,不该任由你我换来换去。”
“无妨,你再考